唐优优还挺欣赏他这一点,看得够通透,她不讨厌这样的人。
“可以啊,跟着我,每月的工钱少不了你的,但是你得想好了。”
这人环抱着手臂,歪头看着她,“能保证工钱,做的事儿不那么危险,如果这两个条件你能保证,我可以立马答应。”
不那么危险?这点儿她可保证不了啊,毕竟这辈子遭受过的刺杀已经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了,但为了能让这人留下来,还是先保密算了。
“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放心好了,工钱每月初五按时发放,你跟在我身边打打杂就行,也没什么危险的事儿。”
“可以,定个契约吧,把我刚才说的话都写下来立个字据做个凭证。”
唐优优抿着嘴角,这人还真是谨慎到了极点,作风倒是跟那人挺像的。
不过他可不会要求给他发工钱什么的,他本人的财产应该已经数都数不过来吧。
至于容洵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她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家伙肯定不缺钱。
唐优优点头答应,“当然可以,等到了客栈就写,我可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这半明半暗的路上,雾气有些重,湿气沾染在身上有些凉,唐优优吸了吸鼻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出来时应该顺走个马车的,她现在月数已经要四个月了,不能过于劳累,而且身上的衣物着实薄了些,清风一吹,她鼻涕都快要流出来了。
正走着,忽然感觉背后一股温暖,她回头一看,身上多了件外套。
荀荣把他身上的衣物脱下来给她披上,没说话,径直走到路边,朝着山谷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这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野,回声荡悠悠。
继而,从他们来时的路上的忽然出现两匹白色的骏马,后面拉着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在飞快地朝他们奔跑而来。
“这是?”
唐优优看着这凭空出现的马车,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愿望成真了。
“马车,你不是不能走太久吗?”
荀荣低垂着眉眼把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又赶忙收敛了视线,那一瞬间仿佛充满了怜爱。
唐优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人看着也不想像是喜欢小孩儿的样子,还以为他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竟然还记着。
还挺有心的。
“谢了啊,没想到你还记着,这马车哪儿来的?”
马车稳稳当当当停在她面前,白色的鬃毛很是漂亮,风一吹像极了山海经里的神兽。
“当然是租来的,我可没银子买。”
她撇撇嘴,也不知道这人说的真话假话。
“行行行,多少银子我给你报销成了吧”。
荀荣问:“报销?”
唐优优解释道,“就是你花的钱,我原数补偿给你。”
“这样还差不多,快上车吧。”
唐优优上到马车上,看见里面还有几个果盘,而且车内铺的还都是毛绒绒的毯子,光摸起来都十分舒适。
这就算是租的,也花了不少钱吧。
她拿了一块儿毯子盖在肚子上,听见外面的人说,“坐稳了,出发。”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也许是考虑到她现在的情况,这人看着不冷不热的,没想到心还挺细。
但是相处的这段时间,这人一次也没问过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估计以为是容姜禹的吧。
此时,忽然间,唐优优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以往她身边都夜月或者夜月追风两个人保护着,现在他们谁也不在身边,这万一要是遇上容姜禹的追兵或者那墨族族长的追杀可如何是好。
外面这人自己都承认了他武功不好,而且还答应了他不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要是万一遇见了不仅露馅了,她也自身难保。
思来想去,还是得回衢州去,把夜月给带上,这样她才能放下心来。
她向外倾身,掀开车门帘子,两手拽着,只露出个小脸来。
“回一趟衢州吧,我得去找一个人。”
“嗯——我的一个侍卫,武功高强身后了得,有他在咱俩的安全就有了很大的保障。”
唐优优对夜月的评价极高,虽然这次被人掳走了,但那是因为对方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出其不意才导致的。
“哦,我记得,就是跟你一块儿来衢州的那个侍卫是吗?”
唐优优没想到他竟然见过夜月,这样说不定他会有夜月的下落。
“对对对,就是他,你知道他来衢州之后被安置到哪儿了吗?”
荀荣摇摇头,“你说他武功高强身手了得,既然如此怎么会被容……王上昏迷着带到了衢州?”
“这也不能怪他啊,容姜禹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奇怪的香,只要一闻立马就失去了意识,我好歹也是个用毒高手,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别说他了。”
荀荣冷笑一声,“是吗,你倒是知道为他辩解,在你见王上之前有想过他会对你下手吗?”
这个问题说实在话,她真没想过,当时她天真地以为容姜禹只是简单邀请她参加晚宴。
不过她听这人话中的语气,怎么听出来一股埋怨之意呢?
难不成是她的错觉?这孕期还真是神奇,总是让她无端地产生错觉。
“那倒是没想过,毕竟之前容姜禹对我还算是客气的,他这人之前对我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怎么也想不到突然就性情大变,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吃错什么药了。”
一番话,让正在驾驶马车的人脸色巨变。
什么叫还算客气?难道她忘了当初在西域时容姜禹对她做的那些事了?
他气的冷哼一声,不自觉地勒紧了手中的缰绳,马儿接受到讯号,突然停止了脚步。
这个急刹车让唐优优猝不及防地往后倒,直接倒坐在了马车上,幸好里面垫的有厚厚的垫子,不至于很疼。
赶车的人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松开缰绳,立马上车扶着她查看情况。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或者哪里不舒服?”
荀荣把她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表情焦急地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