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宁眼眸微动。
霍津城只定定地看着陆小宁，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哑好听，“在我这里，你做什么都可以。”
陆小宁：“我……”
“只管做你想做的。”
无所谓对与错。
陆小宁听出了霍津城的言下之意，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她，不论她的对错，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这是一种近乎明示的偏爱。
心脏在胸腔剧烈的、不可控地跳动着。
陆小宁无法否认，她因为这句话而感到了心动。
她很难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之前所受过的一切委屈也好，不甘也罢，都在这个男人的眼神下显得并不那么的令人难以痛苦。
半晌，她才从艰涩的喉咙间滚出字来：“谢谢。”
霍津城说：“你确定吗？”
陆小宁一怔，明白对方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他在担心自己。
“我确定。”
“鱼死网破？”
“也无所谓。”她忍不住轻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意，“就算最后真的到了两败俱伤的地步，我也要让他们比我，更加狼狈，更加身败名裂。”
霍津城默了默，片刻，才稍稍翘起一点嘴角，他说：“会的。”
她仰起头来，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好像能够完全穿过所为表面的伪装而透晰彼此。
霍津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陆小宁的眼睛一路往下滑。
陆小宁的眼睛固然漂亮，唇瓣微红，此时微微张开着，似乎在诱人侵犯，而再往下，则是一截白 皙如玉的脖颈。
他及时的，克制地收回目光。
他的眸色暗沉下来，再度抬眸的时候，发现那张精致秀美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从面颊蔓延至耳后。
……
莫名的，好紧张。
陆小宁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从她抬头道完谢后，就能够感知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脸上、脖子上不停打转——不，不能说是打转，准确点来说，算是在凝视。
尤其是在她的脖颈上。
她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么？
她想要低下头，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身子都跟定住了一样，只能傻傻地抬着头，任由对方肆无忌惮地流连在自己身上，她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丝毫一点的反感亦或不自在，对面的男人就会收敛住所有外露的情绪。
但她就是难以抑制地，心里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期待。
男人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
距离，越来越近了。
陆小宁好像看到了对方喉结方才微微滚动了一下，弄得她也越发的紧张，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吞咽了一口口水。
于是她看到了霍津城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呼。
她艰难地呼吸着，觉得本来就滚烫的脸应该是更红了些。
近了……更近了。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陆小宁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眼睁睁地看着霍津城弯着腰，一点点地凑近她来，手指拨走她落在耳鬓的碎发，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下移，手掌覆在了她细长的脖子上。
力道不轻不重地抚摸，指腹有的时候还会擦过锁骨，和下巴。
过于近的距离，陆小宁感觉到些微的窒息，不受控制地往后倒，试图获取呼吸的空间。
“啊——”
陆小宁轻呼一声，连带着霍津城一块倒在了沙发上。
她手攥着霍津城的衣领，而此时的男人一只脚跪在她的两腿间，一只脚则踩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边，一只手则垫着她的脑袋。
更加暧昧的动作，似乎这个时候谁先动一下就会牵动那根紧绷的神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霍津城垂眸，低声问：“害怕？”
陆小宁果断：“没有。”
没有？
霍津城稍一挑眉，目光游移在陆小宁红得将近要滴出血来的脸颊上，再看到陆小宁逞强的神情，以及透露出“你要是敢揭穿我我就把你给掀下去”意味的眼神，他似笑非笑地应和：“嗯，没有。”
敷衍至极，这跟直接揭穿她又有什么不同？
陆小宁索性破罐子破摔，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可以。”
霍津城微微一愣。
陆小宁以为霍津城没听清，攥着霍津城衣领的手用上点力，往下拉，歪了下头，凑到霍津城的耳边又说了一遍，“我可以。”
可以什么，成年人都能够领会得到。
霍津城没有说话，他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陆小宁的耳侧，唯一能表现出他不平常的地方唯有他的眸底，越发深沉。
陆小宁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实则她的所有表现，无论是她眼底难掩的紧张和把他拉下来时无意识抿的唇，都被他尽收眼底。
见霍津城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陆小宁疑惑地又抬眸看向他，只是在下一刻，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直接抽身离开。
陆小宁：……？
霍津城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低着头整了整被陆小宁扯得凌乱的衣领，一派淡定自如。
好像刚刚那个隐忍克制，就差一点几乎缴械投降的人不是他一般。
陆小宁蹙着眉，因为男人的突然抽身，她刚刚做的心理准备全部崩塌。
她感到疑惑：“怎么了？”
气氛刚刚好，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有点事。”
霍津城没有抬头看着陆小宁，而是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转动手表，一边道，“我先离开。”
乖乖地等着解释的陆小宁：？？？
陆小宁张了张嘴，而后又合上，沉默地看着霍津城径直上楼去了书房。
虽说有点期待破碎的失落感，但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她好像也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这么想着，陆小宁不自觉地伸出手，先是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耳侧，那里都好像残留着点被摩擦的温度。
她没有看到，转身后的霍津城眼底一片晦暗。
他不敢抬头看陆小宁，怕对方看到他眼中几乎藏不住的、那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的侵略欲 望，而后，他的欲 望就会化作漩涡将陆小宁困在其中，他的牙齿将会从她脆弱的脖颈一路往下，直至完全占有。
不行。
会吓到她的。
要循序渐进，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