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打扮成了一个驼背的老太太,而江阳则是一个头发胡子发白的老头。
“老太婆,别激动,马上到城门口了,别露馅儿啊。”
“是,老头子。”周棠给他翻个白眼,还在纠结,他为什么只值一千两!
因为庆云县是周棠任职的地方,所以看守的格外严,每个过路的人都会被拦下仔细检查。
皇帝派了新县令来任职,县衙里的衙役们也换了人。
二人被拦下盘问一番,没发现端倪,就被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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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葎和萧槿已经流落在这片雨林八天了,虽然每顿都吃饱了,但二人还是瘦了许多,特别是这么多天不吃盐,身上没力气。
他们的山洞比起刚来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堆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柴火,一个灶台,还有一些装东西用的容器。
自从萧葎开始编篮子后,似乎打开了任督二脉,编出来许多小玩意儿,装菜用的小簸箕,蒸盘、盖石锅的锅盖等等。
萧槿已经砍了许多的竹子和木头,只等再存些食物,她就开始动工盖房子。
这天,她还是像以往一样出门找吃的,自从上次发现芋头后,她又去附近找了找,但都只是零星的发现一株两株,再也没发现成片的。
走着,见路边有草药,也挖一些丢进背篓里,这片山林里草药挺丰富的,但都是一些常用药,还没发现什么珍贵的药材。
她正挖着一棵重楼,就听到有鹿鸣的声音,而且还不是一头,看来有鹿群。
她放轻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一路向下走,听到了河水的声音,找了一棵大树,爬上去,就看到一群鹿在河边河水。
经过她这么多天的探索,发现,这片雨林非常的大,被蜿蜒曲折的河流包围,鹿群们喝水的这片河滩她还没来过。
她跳下树,又朝着鹿群的方向前进,距离差不多了,她躲在一丛灌木后,拿下背在身上的弓箭,拉起弓,对准一只成年的公鹿。
正准备射箭,却注意到了几只小鹿,只见小鹿们舔着一块石头,舔几口,又去喝口水,又回来接着舔。
小鹿们还在舔着,几头成年鹿也过去舔。
萧槿心头激荡,瞄准那头成年公鹿的腹部,射了出去。
那鹿根本不设防,一箭扎穿腹部,脑袋栽进河里,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其他鹿见发生此变故,惊恐地四散而逃。
萧槿跑过去,将脑袋沁在河里的猎物给拖出来,这鹿膘肥体壮的,少说也有一百斤,运回去是个大问题。
不过现在她感兴趣的不是猎物,而是鹿舔舐的那块石头。
叔叔说过这种情况,所以,它有可能是盐矿!
石头很大一块,质地比起河滩边的其他石头,要疏松很多。
捡起一块石头,对准大石头砸,敲下来了几块碎的,她捡起石头,也顾不得脏不脏,舔了一口,真的是咸的!
吃了这么多天没味道的食物,此刻感受到咸味,萧槿都激动得想高歌一曲了。
用石头把盐矿敲碎,只敲了几块,太多了,她也背不回去。
背着一筐石头,手里提着鹿脚,累得腰酸背疼的往家里走,很累,但是很开心,回去告诉叔叔,她找到盐了,他肯定也会开心的。
回到洞外,她高兴的喊着:“叔!我回来啦!你猜我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可是萧葎没应声,不应该啊,往常她才回来,叔叔就会喊她乖丫头的。
萧槿急急忙忙的爬山土坡,刚上去,就看到萧葎浑身黑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还有几滩黑血!
她的心已经要吓得停止跳动了,把背上的背篓扔掉,瘫坐在地上,将萧葎抱在怀里。
“叔!你怎么了?别吓我,醒醒,还不好?”
她哭得歇斯底里,使劲的晃着他的身子,可是萧葎丝毫没反应。
萧槿忙拉起他的手把脉,把完脉后,心凉了!
没了!没了!
叔叔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了!
“啊!......叔,你起来,不要丢下我!”
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眼泪像断线般的低落在萧葎脸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才出去一趟,叔叔就没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四周,发现了一只被竹签钉在地上的黑蜘蛛。
那蜘蛛很大,浑身漆黑,一看就是有剧毒的。
想到萧葎可能是被蜘蛛咬了,她赶紧检查他的身体,最后在他伤腿的刀疤处,找到了被咬的痕迹。
被咬的地上肿胀起来,本来就中了毒的腿,此刻肿胀黑紫,毒蔓延的很快,连脸也青紫了,嘴角还有血渍。
她仇恨的看着那只蜘蛛,将萧葎放在地上,站起身,一脚碾在蜘蛛身上。
蜘蛛粉身碎骨,和地面的灰尘融在一起。
“你还我叔叔!你还我叔叔!”
眼睛通红的将蜘蛛碾碎,怔怔的看着那滩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蜘蛛,她奔溃了。
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还我叔叔好不好?你咬我,不要咬他好不好?”
她的心疼得像要碎了,爬到萧葎身边,不死心的用手去摸一摸他的动脉,可是还是没有动静。
无力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和他说着话。
“叔!你回来,你回来,我害怕!”
“叔,你说你想要个女儿,可是我们还没生呢......”
“叔,你等等我,我来陪你......”
最后,她哭得声音都嘶哑了,说不出话,感受着萧葎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凉。
天黑了,萧槿也没有去生火,就抱着萧葎,两眼无神看着洞外。
夜已深,月光照在洞口,萧槿脑子乱糟糟的,回想起许多和叔叔一起的时光。
突然,她凄然一笑:“叔,我明天找个好地方,我们俩就一起埋在那儿,但你要在奈何桥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来找你了。”
用脸轻轻的蹭着萧葎得脸,感受着他胡渣扎在脸上的感觉,可惜他再也不会想以往一样拉过她亲几口。
“夫君~,你说你喜欢听我叫夫君,那我多叫几声。”
“夫君~”
“夫君~”
......
喊了不知多少遍,寂静的空间响起了微弱的应答声:“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