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昊轻步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萧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小冰带着骨灰盒回老家了，周梓熙陪在她身边！”
“看来，他们要重归于好了！”
“你说人死了，灵魂还会存在吗？”
程萧突然话锋一转，陆正昊微微皱眉，一时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这个，没有吧，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
“可我相信是有的，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小儿子就在我们身边，他长得和阳阳很像，只是脸型更圆一点儿……”
程萧说着说着，突然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小儿子？什么小儿子？我们只有阳阳一个儿子啊！”
程萧转头，眼神渐渐冰冷：“陆正昊，你真不配当父亲，我说的小儿子当然就是我引产掉的那个孩子。他是个男孩，他长得很可爱。你的心真够大的，这么快就忘记他了，忘记他了……”
程萧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眼神闪烁，神经兮兮的，陆正昊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紧了。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程萧突然又提起来了，而且情绪很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呢？出院以后，白小冰陪伴她的那几天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怎么现在突然就这样了呢？
“萧萧，对不起，我没有忘记。我只是想说，咱们和那个孩子没有缘份，你再胡思乱想下去……”
程萧猛地甩开陆正昊的手，“腾”地坐起来，目光凶狠，眼泪不断地流下来，她一直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不过，陆正昊还是站起来，一把搂住程萧，把她抱得紧紧的。
“萧萧，我知道你的心情，我都理解。是我没有体谅你，对不起，对不起……”
程萧想要挣脱开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成功，只好放弃了，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
陆正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经意地抬头，正好看到程阳阳站在楼梯中央，一脸无奈的样子。
程阳阳随后下楼，和陆正昊一起劝了她半天，最终，才说服她到楼上的房间里去休息一会儿。
客厅里只剩下陆正昊和阳阳两个人。
阳阳让陆正昊坐下，然后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觉得妈咪可能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咱们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陆正昊不愿意相信：“不可能，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阳阳无奈地叹口气：“爹地，我觉得你这是讳疾忌医，有病了就得看，越拖着越不好！”
陆正昊凝眉，额角青筋凸出，眼神也变得幽暗不明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好端端的，怎么精神状态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阳阳，你妈咪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今天中午吧，她睡不着，就出去转了转。回来以后，她的眼神就有点儿不对劲，怪怪的。外婆问她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之类的，她就和外婆吵了起来。外婆很生气，现在还在房间里生闷气！”
“那你妈咪去哪儿了？”
“这个你得问保镖叔叔吧，有几个跟着她去的！”
陆正昊立刻起身，走出公寓。
外面有几个保镖车停在马路边上，陆正昊找到老林，详细询问一下，找到了跟着程萧出门的那几个保镖。
“少爷，程小姐去马路斜对面的那个小公园了。她逛了一会儿，去了个卫生间……”
“然后呢？”
“在卫生间里，她好像是和谁说话了，出来以后，她就一直四下在找什么人似的，看上去慌慌的。后来，她在小公园里一直沿着小路走，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我们没有听清……”
“嗯，我知道了！”
陆正昊的脸像泼了墨一样黑，很明显，程萧的情绪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她是遇到了什么人，让她精神一度崩溃。
而且，她提到了小儿子，还跟他描述小儿子的长相，难道是她在卫生间里遇到一个和阳阳长得差不多的小孩？那也不对啊，那个小孩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卫生间只有一个出口，小男孩跑出来的话，那保镖肯定是看得见的。可是他问了一下那几个保镖，他们都没有看到任何人从里面出来过。
那么，很可能是，程萧突然出现了幻觉！
而出现幻觉的话，就是因为她的精神……出现问题了！
也许，儿子程阳阳的推测是对的。
那怎么会突然出现幻觉呢？
陆正昊百思不得其解，沉默片刻以后，他交待老林去小公园里调那个公共卫生间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过。
失去孩子，是程萧心里最大的痛，不过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不会突然就情绪崩盘。
一定有诱因，一定会有！
抱着这个信念，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监控上面。
他没有回公寓，而是站在门口，望着黑沉沉的夜空怔怔出神。脚边已经扔了厚厚的一层烟头，正在抽的烟眼看着就要烧到手指了，他都浑然不觉。
老林风风火火地闯进他的视线，气喘吁吁地站到他面前。
“有什么发现？”
“在程小姐走之后一个多小时，一对母子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距离有点儿远，看不清那两个人的长相，不过那个小男孩是圆脸，胖嘟嘟的，很可爱！”
“调了之前的监控吗？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程小姐进去之前的半小时，坏掉的监控刚刚修好！”
“没有别的监控探头？”
“没有！”
陆正昊陷入沉思，他几乎已经可以作出判断，是有人故意拿孩子吓程萧，她想到了自己引产掉的小儿子，情绪才会突然失控。
偏偏程萧去之前监控探头坏了，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可是就算有人想要吓程萧，又怎么能算准她去公园的时间呢？她明明是临时起意才作的决定，旁人怎么会知道，然后又提前作安排的呢？
实在是太诡异了，陆正昊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