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
李安然大声喊道，长枪阵摆开。
匈奴的战马冲过来，长枪手硬生生撑住进攻。
匈奴人催动战马不断前进，想利用动能彻底冲垮阵列。
扑哧扑哧，战马被长枪扎进去，鲜血直流。
位于马蹄子下的士卒被战马撞上，身体以诡异的姿势弯曲。
从胸口处折断，看着十分恐怖。
那战马也不傻，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
它们也知道撞上去是什么后果，所以只有少数撞了。
大部分还是临时刹车。
双方的混战就此展开。
此时，李安然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想，就是硬扛。
谁能扛得住，谁就能胜利。
这种打法虽说看起来匈奴人占便宜，但实际上是吃大亏的。
匈奴人熟悉的战法是冲击，零敲碎打，利用骑兵的速度远程攻击。
可李安然的火铳与火炮，实际上废了匈奴人的所擅长的打法。
让他们放弃机动优势打阵地战，结果可想而知。
片刻功夫，匈奴人已经承受不住。
呼儿干也惊心不已。
他本来想着，利用战马可以冲破李安然的阵列。
然而，实践证明他想多了。
对面竟然硬生生，用战阵挡住进攻。
他知道失算了。
双方大战一个多时辰。
呼儿干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撤军。
火炮火铳再次发挥威力。
丢下几百人后，匈奴人逃跑了。
赵希言道：“爵爷，我们怎么打？他们已经有防备。”
“这个简单，打搔扰战。”
他只有五千多人，对面有好几万人。
正面硬刚，他还没那么疯。
所以，只能打游击战。
李安然道：“记住几个字就行！”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疲我打。”
但，这种战术其实非常先进。
他首先要求的，是他们有强大的意志力。
赵希言不知道这场战斗怎么指挥，坦言希望李安然能演示一场。
李安然道：“现在敌人刚败，我们就追过去打。”
“能占便宜就打，不能占便宜就跑。”
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实行起来，还是非常难。
李安然找到熟悉此处地形的人，详细询问过后。
安排伏兵，制定好退路，带着人马冲上去。
他只带了两千人，全部放弃重装备，是轻装简行。
“我们要从这座山翻过去，然后抄近道，在这儿，打击敌人。”
“倘若他们追，就往茶山这儿跑，伏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倘若没有追过来，伏兵行动，到燕儿山。”
赵希言人都傻了，“爵爷，这里都是山路，非常难行。”
“我知道。民夫全部留在茶山待命，不能带着民夫走。”
民夫有一万左右。
可这些民夫，其实只有简单的技能，真正上战场不够看。
赵希言担心士兵会哗变。
一月份的天气，山中是什么样子都能想象得到。
他们一路上缺衣少食，不哗变简直不可能。
李安然道：“我们人太少，只能这么冒险。”
“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留下足够多的人帮你。”
这场诡异的行军就开始。
山里还有很多雪，很多士兵觉得，这简直就是自杀性行为。
只是，李安然身先士卒，把他的马留给伤员，带着火铳，跟他们一起爬山。
留下来做伏兵的大部分，都是边军。
李安然踏着雪上路。
不大会儿功夫，就带着两千人消失在莽莽群山中。
赵希言目瞪口呆，停留许久，下达命令，出发去茶山埋伏。
刚刚走入山中，李安然就有些后悔，太特么冷了。
且，道路都是乡间农民自己踩出来的小道。
大型设备根本就过不去，只带着几门虎蹲炮。
山路难行，但相比难走，更加困难应付的是低温。
最近几天虽说没有下雪，但山中的湿度还是非常大。
他们翻山越岭不大会儿功夫，便浑身湿透。
全都是汗水浸湿的。
冷风吹来凉飕飕的，仿佛刀子似往衣服里钻。
李安然见前方行走有些缓慢，大声吆喝道：“快走，不能停！到中午了，再停下休息。”
以前这些正兵，其实不需要干这种苦力活。
路上赶路时，所有铠甲之类的，都是由民夫拿着。
只要武器是他们自身带，也是为了防止民夫作乱。
他们翻过一座山梁，队伍拉得极长。
前面都已经看不到了，后面也看不到尾。
那些边军很快落后，他们有些羞愧。
李安然落到队伍最后，对他们说道：“你怎么不快点呢？”
“快跟上，否则晚了连饭都吃不上。”
王彦超是枭龙营的副手，也就是副指挥使。
他跟着李安然来到这儿，前面是他照顾着走道。
忽然前方停下，李安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多时，王彦超跑过来：“爵爷，前面的桥坏了。”
原来山中一直都有河水。
一月的时候，部分冰雪已经开始融水。
这里的一座桥被冲毁。
河流倒是不宽，大约只有六七丈，但水流很急。
“那就架桥。”
大家都有点束手无策，架桥也没办法架。
河流太急，且水很深，向导说这里的河水差不多有齐胸深。
李安然命人弄来木头，试探着弄了下。
不行，木头丢进去就会被冲走，根本没办法下木桩。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李安然不耐，脱掉铠甲跳进水里。
王彦超大惊：“爵爷？”
“我看看水有多深。”
相比向导预判的水浅了些，李安然走过一遍，心里有底。
只是，叫所有人都下河，显然不现实。
这水是山上的冰雪融水，非常凉，他都冻得直打哆嗦。
走到对岸，顺便把绳子也带过去，在大石头上拴好。
沿着绳子回来，点名王彦超：“去，找三十个人下来。”
“我们一起抱着木头，迅速搭桥，时间很珍贵。”
王彦超道：“爵爷，我跟你一起下去。”
李安然瞪着眼：“胡闹，你去看着队伍，千万不能乱。”
“过了河就休息，吃中午饭。”
王彦超还想说什么，被李安然眼睛一瞪，也只能作罢。
很快，点出来三十个人。
全都跳水里，把木头固定好，然后就等着大部队过去。
李安然在最中间，那是最危险的地方。
很多人都哭了。
大部队踏着用人力及木头搭好的桥，快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