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带着怪异的音调,挟裹着蛮横语气,颜欢感觉自己的两只耳朵要被震麻木了。
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白池对此哼了一声,不待那人靠近,刀剑入肉的声音,浓郁的血腥气与野兽的嘶吼声同时出现。
颜欢摸了摸孔玉还在打颤的手,“谢谢你又救了我,我们静观其变。”
来人拔起剑,就跟白池拼了起来,铿锵叮当的声音,没有丝毫韵律可言,刺的人耳发毛,孔玉忍受自己耳朵的巨疼,蹲在车上,捂住了颜欢的耳朵。
秦家车夫是个机灵的,悄悄让马车不断远离战.斗.圈,但是又没有明显的痕迹,不敢去激怒战斗中的两人。
不远处的铁蹄隐约响起,巡街的士兵也不断地喊着快,快的声音。
当剑声停止的时候,马队之中有人呼喊,“这就是白县主的待客之道,受教!”
白县主的声音传来,“不敢当,戎族畜生当街咬人,是下官治安不严,不知戎族王孙,为何与小儿争执不已?”
“哼,你们很好!”接着脚步声再次响起,“少主,您有没有受伤?您大胆吩咐,属下拼了老命也要为您讨回公道,戎族热血男儿随时待命!”
一个少年焦急的呼喊,“快把我给父王献礼的良驹救下!”
哪还有刚才跟白池打击时的意气风发。
“池儿,你可曾受伤?”
白池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听闻颜欢讲的那些故事,忽然就想起什么,“哎呦——父亲,我受伤了!被这疯了的畜生突然撞向马车!孩儿为保性命,实属无奈!”
白池几乎从来没有受到父亲的如此珍重,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但是烟颜欢讲过的那些事情,他记在心里。因为小事,升级为两国纷争的那些故事,让他曾经感到胆战心惊。
白县主心里疑惑,却也对于二儿子难得的聪慧有所欣赏,他竟然不知道,这些天没有管教二儿子,他竟然得了造化!
看到儿子的马车就横在秦氏马车之前,那畜生再快一点,恐怕就不是儿子与这戎族王孙争执,秦府里面最近使用马车的,除了秦罗的女儿,再无旁人。
他忍住心里面的后怕,对于二儿子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他与戎族人交涉,就是要把颜欢保护起来。
白府的马车已经被烈马撞坏了,而车子后面就是颜欢所在的马车。
现在颜欢还在车里等候事情的发展,白县主隐约松了一口气。
“戎族远来是客,突然造访,白某应接不暇,爱犬也因这烈马而受伤,您看这事情如何解决?是谁的错,我们坦白说开。”
对方看到白府被撞坏的马车,虽然知道对方也在耍赖,可是若真是把白府的公子给伤到,他怕是要以死才可谢罪。
刚才跟他们的少主打拼的火热朝天的白县主公子,怎么可能受伤!可是这事他们还真是不占理。
对方想了想,“他日我去请罪,望白县主帮助救治这匹马皇,它一路奔跑到白县主的地盘,我们饿也不曾预料!
少主的一片孝心,就靠这马皇了!”
戎族内部势力纷争剧烈,白县主有所耳闻。他也不想把这事情闹大,毕竟这事会把秦罗的女儿推到风口浪尖。
他们这些人,看似讲理,可是骨子里面的烈性跟这野马又有什么分别?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着暂时友好的外交准则,百白县主看了看就在眼前的秦府药材商铺,吩咐管事去忙,很快管事就把店里一批活计叫了出来,他们拿着备用的药材,一些人把熬药材的缶都端了出来,碳火与打火石,一应俱全。
看到这么大的架势,对方也明白,这是要现场救这烈马。
那么多人遮挡了戎族人的视线,都在关注着被白池公子一剑刺在肚子上的马皇,一直被众人忽视的马车附近有了动静,一些伙计把颜欢与孔玉还有马车夫送到药铺里面。
因为店里面进出的伙计颇多,悄悄留意颜欢的白氏夫子父子俩,都感觉到事情的顺利。
不幸之中的万幸。
两个人这才无所担忧当然“受伤”的白公子也药材铺的伙计搀扶到药店的后堂。
颜欢到后堂的上房路里面歇下,就听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期间有人在轻声吩咐着,“当心别再伤到白公子!”
颜欢被孔玉放在床上,思绪复杂。
当初两个人在一起不愉快的场景,一直浮现着,窗口的药香飘来,颜欢有些乱的心境慢慢沉淀下来,如果没有孔玉,她会遇到什么?那若没有白池,她和孔玉又会遇到什么?
人啊,终究是血肉之躯,比不得那畜生皮糙肉厚力大无穷。
孔玉不让她出府,还是对的。
她只不过是想要更加了解秦府的店铺,结合自己所能,提供一些改进的方案,可是差点把自己的命打搭进去。
颜欢反思自己,原来这秦地附近,竟然有这么多的势力,上次遇到白狄,这次又撞见了西戎,当真是鱼龙混杂,她还是疏忽大意,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大意失荆州的事情,可不能再上演了。
“孔玉带我去看看白池,救命之恩,足以抵消挑衅之嫌隙。”
颜欢休息了一会,孔玉就扶着她,在秦府的药店伙计的带领下,向着安置白池公子的药房走去。
一路上的微风,热得让人觉得燥热,那风里面药材的清香,让人清醒些。
越是靠近白池所在,药味愈发浓郁。
在这浓郁的药味之间行还是被颜欢闻到了血腥味。
这跟马屁匹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是有人受伤了!
可是店伙计说,这后院今天只接待了表小姐以及白公子。
这下子颜欢心里忽然产生一丝愧疚,不过被她收敛了起来。
在这陌生的环境,颜欢没有孔玉,是万万不敢走动的。
这里不是有秦府,没有那种让心灵归宿而安定的感觉。
差点被撞死,让颜欢的情绪与精神没有完全恢复。
她的眼睛还没有好了,当真连惊吓与后怕都要了她一大半的精力,她已经感觉到疲乏,这次是自己失策了,没有量力而行,欲速则不达,颜欢苦笑着,向着白池的房间靠近着。
白公子身边的人远远就看见颜欢朝着这边赶来,就赶紧跟白池通报,白池让药师赶快上药,可是药师依然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