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嘉很笃定地说她不是怀疑周霜贪墨了秦舒的嫁妆，而是认定确有其事，这样的话自然是让人心里都不由得一惊。
“大小姐，奴婢虽是个妾室，但也不能随便被你冤枉，大小姐说这样的话，可有证据？”周霜自然是激动得很。
“霜儿，你别急，你先听嘉儿把话说完，这件事情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周霜晕倒了一回，也把沈峰吓着了，生怕周霜再出了什么事情，刚看到周霜有激动的迹象，就赶紧劝道。
“你这孩子，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情你胡说什么，平白吓着了你姨娘。”沈峰责备了沈云嘉一句，他现在也是下意识地把周霜当作一个妾室，而不是跟之前一样，不管怎么说都要给周霜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女儿不是胡说，若是周姨娘要为自己辩解的话，那女儿也洗耳恭听，若是周姨娘的理由能够说服我，那我一定会给周姨娘赔礼道歉。”沈云嘉这会也不装乖巧了，态度十分强硬。
“嘉儿不过就是有些事不明白，想要问一声罢了，难道咱们家还不许姑娘家说话了？”沈老夫人也替沈云嘉鸣不平。
她看着，沈云嘉还算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今天突然这么强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特别生气，忍不下去的事。
“可霜儿现在还怀着身孕。”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孩子重要，沈云嘉要是真的懂事的话，就不该在这个当口闹起来。
“当年，舒儿怀着嘉儿的时候，照样理事管家，怎么轮到周姨娘这，连问几句话都不行了，难道咱们沈家的姨娘就如此尊贵？”沈老夫人冷哼一声。
“周姨娘，你既然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不如解释解释，要真是误会了你，我自然会还你公道。”沈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躲在沈峰怀里怯生生的周霜。
要知道，周霜今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要是沈云柔成亲早的话，她现在也已经做外婆了，现在还要这样装腔作势，实在是污了沈老夫人的眼睛。
“奴婢确实是动了先夫人的嫁妆，奴婢不敢隐瞒。”周姨娘最后还是推开了沈峰，在沈老夫人面前跪下。
“你居然……”沈峰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他只知道周霜用了秦舒嫁妆里的摆件，原来沈云嘉说的其他事也是真的，秦舒的嫁妆已经被糟蹋的只剩一半了。
“但是奴婢这样做都是为了侯府。”在沈峰和沈老夫人发火之前，周霜又赶紧说道。
“照这样看的话，我们倒是要谢谢你了。”沈老夫人都被气笑了，周霜贪污倒是贪污出理来了。
“那些嫁妆你都用来做什么了？”沈峰也冷着脸问道。
“奴婢用先夫人的嫁妆，贴补了公中！”周霜一脸为难，但最后还是勉强答道。
“奴婢管家不善，府中出了亏空，奴婢得侯爷委以重任，实在是不想让侯爷失望，也怕老夫人责骂，才会一时糊涂，动了先夫人的嫁妆。”周霜一脸愧疚，也红了眼眶。
“周姨娘这话也有些不对，公中的账目我已经看过了，也满是亏空，总不可能周姨娘当了几年家，把诺大一个侯府，再加上国公府嫡女的嫁妆，都给败完了吧！”曲氏的脸色也不好看。
“是奴婢无能。”周霜十分干脆地认了错，这个时候认错，总比牵扯出其他事情来好得多。
“姨娘一句无能，就能把这么多的亏空给搪塞过去吗？”沈云嘉冷笑一声。
这可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被周霜糟蹋成这个样子，沈云嘉怎么肯轻易罢休。
“那大小姐想要如何，大不了等奴婢生下这个孩子，把命赔给大小姐，到时候，奴婢也亲自下去向先夫人赔罪。”周霜哭道。
“这样的话周姨娘就不必说了，就算是周姨娘真的丢了性命，我母亲的嫁妆也不会凭空变回来，况且，我母亲未必愿意见周姨娘。”沈云嘉语气很冷。
沈云嘉之前是沉默寡言的，这段时间是温顺乖巧的，所以沈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强势的沈云嘉，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如此刻薄，你姨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父亲恕罪，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变成了这样，女儿也是一时生气。”沈云嘉在沈峰面前低了头，沈峰其余训斥的话倒是不好说出口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嘉儿生气也是难免的，周姨娘也确实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那么多的银钱东西都去哪里了？”曲氏也开口询问。
“我姨娘都已经说了，都是她管家不利造成的，夫人和长姐还问什么，难道真的要让我姨娘赔命，你们才肯甘心？”沈云柔也终于忍不住说道。
曲氏和沈云嘉也太欺负人了，把她院子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搬走了，如今还要来逼问周霜，难道这个家真的容不下她们，非要把她们母女逼死吗？
“管家不利也有许多种，如果是周姨娘有限，镇不住底下的那些人，让那些人钻了空子，那我们家一定要严查一番，只要是不好好办事，贪墨钱财，谎报账目的，全都赶了出去，但要不是周姨娘的能力问题，那我们就又是一种处理办法了。”曲氏十分耐心地跟沈云柔解释道。
“你给我好好坐着，现在是当家主母在处理问题，你好好听着就行，别那么多话。”沈老夫人觉得沈云柔和周霜的性子实在是太像了，所以对这个孙女也喜欢不起来，不许她说话。
“要是真的要把那些下人发卖出去，那得发卖多少人。”周霜故意做出一副很慈悲的模样。
“姨娘，真的是那些人的问题吗？”沈云嘉继续逼问道。
“大小姐是什么意思？”周霜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她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只害死了秦舒，留下了沈云嘉，她就该斩草除根，也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母亲的嫁妆是从周姨娘手里丢的，所以周姨娘必须得赔给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