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嘉并没有责怪冬梅,只是吩咐贺嬷嬷再给冬梅找几个在小厨房办差的人,就回了正房。
沈云嘉先看完了谢棠寄过来的信,又按照之前养成的习惯回了一封,这才去看谢棠让人送来的那些皮子。
“我记得世子之前说过,北境那边冬天来得特别早。”有关于谢棠的事情,沈云嘉记得还是非常清楚的。
“是啊,黄越也说过这样的话。”夏竹的精神也有些恍惚。
刚刚成亲,丈夫就上了战场,要说夏竹不悬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黄越不比谢棠,谢棠就算是上战场,依旧有一伙人照料这是他的生活起居,黄越只不过是个小兵而已,所有的事情他都要自己来。
夏竹是真的怕黄越出了什么事情。
“挑一张吧!”沈云嘉看着谢棠让人送来的这些皮子,语气很是自然。
“啊?”夏竹一时间没有理解沈云嘉的意思。
“这些皮子用来做御寒的衣物再好不过了,我准备给世子做件衣服过段时间让人送过去,你要是也有这个心思的话,便挑张皮子给黄越也做一件,反正一件也是送,两件也是送。”
听着沈云嘉有些漫不经心的语气,夏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些皮子一张比一张贵,虽然夏竹出嫁的时候沈云嘉给了夏竹一份厚厚的嫁妆,让夏竹衣食无忧一辈子也没一点问题,但夏竹还是觉得他们不是穿这些皮子的人。
“确定不要?”沈云嘉一边给谢棠挑皮子,一边又问了一声。
夏竹本来是不想要的,毕竟无功不受禄,但是想到黄越很有可能会在北境冻着,夏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从那堆皮子里挑了一张看起来最便宜的,回去给黄越做衣裳了。
沈云嘉还是觉得小厨房那边的事情有蹊跷,贺嬷嬷派出去查的人很快就传回了消息,果然是查出了一些问题。
那些配料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但冬梅是这方面的高手,闻一闻就发现了不同,出去查了之后才发现,好多配料都用药水煮过,平常人吃的话可能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对沈云嘉这种孕妇来说,吃多了便很有可能导致流产。
“孙婆子怕是也没有这样的脑子,肯定是有人教唆他这样干的,好好查查。”沈云嘉周身萦绕着低气压,声音里满是寒意。
沈云嘉不信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
贺嬷嬷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就去了。
那个孙婆子看着是个聪明的,只是骨头一点都不硬,贺嬷嬷没花多少功夫便撬开了她的嘴。
世子院小厨房采买的经费向来都很多,孙婆子看着那么多钱从自己手里过,最后却进不了了自己的荷包,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一样,痒得厉害,有听说大厨房的采办经常以次充好,从来没有被发现过,这才起了心思。
“你的意思是,孙婆子做这样的事情,是受了大厨房哪边的撺掇?”沈云嘉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大厨房那边是谁的人,世子妃也清楚。”这件事情说不定就是余王妃让人做的。
吃那些被药水泡过的配料,一次两次肯定没什么问题,但次数多了沈云嘉的身体绝对会出问题,说不定到时候都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余王妃就是想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地让沈云嘉失掉肚子里的孩子。
世子院的下人听了这件事情,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就去正院找余王妃算账。
沈云嘉倒是还算冷静,问了一句,“有证据吗?”
想要扳倒余王妃,最重要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说什么也没用。
“没有。”贺嬷嬷摇了摇头,大家马上就泄了气。
“世子妃,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说不定那边的人觉得我们世子院好欺负,以后就更变本加厉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万一有一天我们防不住了怎么办?”春桃有些急了。
这次的事情也就是冬梅谨慎,万一冬梅是个粗心大意的,分不清楚上好的配料和以次充好的配料,说不定这次就被余王妃得手了。
“别急嘛,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也不代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沈云嘉笑道。
春桃她们也都想知道沈云嘉准备怎么做,但沈云嘉却是不肯开口了。
第二天,就传来了余王妃和安平郡主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的消息。
沈云嘉原本没想带着安平郡主一起算计的,谁知道安平郡主当时正好留在正院用饭,这才中了招。
不只是余王妃一个人可以安插人手,沈云嘉嫁进来的时候余王妃还不在京城,沈云嘉虽然无意招惹别人,但也想有一些自保的能力,所以便在府中安插了一些自己的人,都在不起眼的位置上。
余王妃正期待着世子院那边的笑话,没想到先闹出笑话的是她们母女,安平郡主很快就要出嫁了,余王妃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状况,她只是害怕安平郡主在大婚之前康复不了。
余王妃很快就猜出来这件事情是沈云嘉动的手脚,可是正如沈云嘉没有证据一样,余王妃照样也没有证据能把这件事情牵扯到沈云嘉的身上。
余王妃最后只能把厨房的下人基本上换了个遍,基本上就是奔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取得,只是沈云嘉的安插的那颗钉子本来就是燕王府里打杂的,有时候在大厨房,有时候也有可能在别的地方,所以余王妃最后还是落下了那个不怎么起眼的小丫鬟。
直到中秋节他们在一起赏月的时候,余王妃和安平郡主的脸色很是有些不好看。
“现在天气渐渐冷了,在吃食上就更要注意了,不要贪凉。”燕老王爷看着安平郡主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最后还是开口关心了一句,
虽然她对安平郡主和楚修明的婚事并不满意,但毕竟是孙女的终身大事,燕老王爷还是希望安平郡主能够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不想她在这个最要紧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多谢爷爷关心,孙女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安平郡主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和乐平郡主说话的沈云嘉。
沈云嘉脸上的神色十分自然,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就算她们知道这件事请示沈云嘉做的,但他们偏偏一点证据都没有,这个暗亏她们母女是非吃不可了。
“父王,我明天早上就回京郊大营了,等姐姐大婚的时候我再回来。”那边,刚刚从京郊大营回来的谢昀已经计划着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