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王妃的出身虽然不算高,但出嫁之前也算是位小姐,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去做,做了王妃之后,奉承巴结她的人就更多了,这些事情就更加轮不到她来做了。
余王妃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突然就要让她开始过苦日子,她怎么可能适应得了?
乐平郡主看着这满地狼藉,实在也有些下不去脚,便吩咐自己带来的那些下人,“你们帮忙好好收拾一下!”
乐平郡主身边的下人连忙应是,开始收拾这间根本不像是王妃居住的屋子,乐平郡主让人搬了两把椅子,和余王妃坐在院子里说话。
“母妃,你在大觉寺好好过日子,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乐平郡主有点后悔,她应该给自己的母亲带点吃的用的,她之前来的事情是真的没想到大觉寺的日子这么清苦,她还以为只是不许余王妃随意走动呢!
“你没有想过把我接回去吗?”余王妃盯着乐平郡主的眼睛问道。
“母妃,你做错了事情。”乐平郡主提醒道,这是余王妃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差点忘了,我们燕王府的小郡主是一个大义灭亲的人!”余王妃冷笑一声。
“母妃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乐平郡主接受不了余王妃做的那些事情,但是也做不到对余王妃不管不顾。
“乐平,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这京城的豪门世家,宫门王府,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干净净的。”余王妃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乐平郡主。
“就算是你那位父王,那位大哥,手上也不是一点血腥都没有的,燕王府的富贵荣华,都是用鲜血和尸骨累积起来的。”余王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毒,她没想到回到京城之后,好运气一次都没有眷顾过她,她一点一点被打落到了尘埃里,要想翻身越来越难。
“母妃,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乐平郡主沉下脸色。
她当然知道燕王府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但不管是谢澄,还是谢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燕王府好,也从来都有自己的底线,没有对他们母子几个主动出手过,余王妃做的这些事情还是不应该。
“乐平,你是我的女儿,要是因为你不救我,我就要永远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你难道不会愧疚吗?”余王妃突然伸手拽住了乐平郡主的手腕,眼中多了几分希冀。
“母妃,我帮不了你!”乐平郡主想要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但余王妃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不松手。
“你能!”余王妃却是认准了乐平郡主能救她出这个火坑。
“你父王和谢棠他们不都挺疼你的吗?你只要装病,闹着让我回去照顾你,他们十有八九会松口的!”余王妃一天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
“母妃,这太异想天开了。”乐平郡主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面子,这也是在消耗谢棠他们对乐平郡主的好感。
“那你就找一个好夫家,到时候你联合你姐姐那边,给燕王府施压,你父王他们要面子,会妥协的!”余王妃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之所以要把自己的女儿都嫁进高门大户,就是为了增加谢谦身上抢夺爵位的筹码,也是为了关键时刻安平郡主和乐平郡主能帮她一把!
“母妃,你想回去做什么,继续杀人吗?”乐平郡主手腕被攥得生疼,心里的怒气也忍不住上来了。
她进来之后一直都在跟余王妃好言好语的说话,但余王妃对于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亲娘,你敢跟我这样说话?”余王妃厉声质问。
早知道她就不该对这个女儿这么好,白眼狼一样。
“母妃还是在这个地方好好修行吧,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会让人给你送东西过来。”乐平郡主对余王妃也是彻底失望了,她和余王妃心里想的东西根本不一样,她只要尽好一个做女儿的本分就好,至于其他的,她也不强求了。
乐平郡主发狠,把自己的手从余王妃手里抽了出来。
“乐平?”余王妃嘴张着,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最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乐平郡主静默不言,走到了房间里,和那些下人一起收拾房间。
“郡主,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您还是出去陪王妃说话吧!”下人们哪敢让乐平郡主做这些粗活,连忙阻止。
“话都说完了,我帮你们。”等房间收拾完了,乐平郡主便准备回去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乐平郡主坚持要亲自帮余王妃收拾东西,下人们拦不住,最后干脆不拦了,下手利落地干活,她们多干点,乐平郡主也就能少干一点。
“乐平,母妃有话要跟你说。”余王妃这次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是乐平郡主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默默收拾着房间。
跟着乐平郡主来的人也是一句都不敢劝。
任凭余王妃说什么,是温柔似水还是暴跳如雷,乐平郡主都没有再开口,收拾完房间之后,乐平郡主塞给了余王妃一个荷包。
“这是一百两银子,以后还会有人给母妃送的,我先回去了。”乐平郡主能为余王妃做的,愿意为余王妃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乐平郡主几乎是跑着出去的,余王妃和那些下人赶紧追着她出去,只不过余王妃在门口就被拦住了,燕王府的人特意说过了,要让余王妃“好好修行”,大觉寺的人当然不敢不把燕王府的嘱托当作一回事。
乐平郡主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不肯出来,燕老王爷有些担心,也把跟着乐平郡主去大觉寺的人叫过去问话了,知道乐平郡主在大觉寺的所作所为之后,燕老王爷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们要好好照顾乐平郡主。
是夜,沈云嘉有些睡不着,靠在床头的引枕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她就被人轻柔地揽进了怀里。
谢棠低头,轻轻啄着沈云嘉的唇,“在想什么。”
“在想李妈妈那天说过的话。”沈云嘉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