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一本正经分析道:“你刚才说的有一点很对。”
“这些劫匪骑的是价值不菲的机车,在小县城有实力骑机车的人并不多。”
“一般的飞车党为了掩人耳目,都会骑最常见的摩托车,这样便于事后隐藏。”
“而这一伙人标新立异,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骑机车抢劫。”
“说明他们本身可能并不是走投无路的亡命徒,甚至可能是一些富家子弟。”
这个推测一出,众人纷纷面露惊愕。
萧策不解反问:“富家子弟出来抢劫,吃饱了撑的找刺激?”
程富点头,“没错,有些纨绔子弟的心态跟正常人不一样,确实是为了一时刺激,不惜挑战法律。”
萧策冷笑:“呵呵,你这个理由太牵强。”
“不。”程富摇头,“我的推论有理有据。”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劫匪,把车拦下来以后,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萧策想了想说道:“抢劫当然是尽快搞钱,不然还能干什么?”
“对啊。”程富继续说道:“既然抢劫的目的是为了搞钱,那他们干嘛多此一举砸车打人?”
“这样岂不是浪费时间,还容易增加暴露的风险?”
“万一行凶过程中有其他车辆经过,他们的抢劫行动很可能半途而废。”
萧策一怔,“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庞永銮在一旁听得不耐烦,立马出声打断:“两位警官,你们不要推理来推理去,我只想知道你们怎么排查凶手?”
程富说道:“庞会长,如果我的思路没错,我们打算从全市范围内的富家子弟圈子查起。”
“重点排查年龄在18-25岁之间,恰好又喜欢骑车飙车一类的活动,甚至有过犯罪前科的人员。”
“至于为什么选在全市范围,而不是限定在莲东县,我们也是考虑到凶手有可能流窜作案,但不太可能是外地。”
“否则很难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段,恰好没有监控,还能有高速下来的车辆经过。”
“哦,这样啊。”庞永銮在心里暗暗记下来。
打算回头重金悬赏,让道上的人帮忙追查,应该会比警方的动作还快。
在某些方面,黑道查线索的效率确实比警方要高得多。
萧策自知在专业性上远不及程富,继续班门弄斧很容易丢人现眼。
于是同意了他的方案,先从富人圈子入手排查。
另一边。
赃款打入福利院账户以后,闫凯便跟团伙成员分道扬镳,各自回家避避风头。
他并没发现腕表的秘密,小心翼翼装到盒子里,打算先保存起来,日后再想办法出手。
回家以后,看到闫康宁愁眉苦脸。
闫凯隐约感觉可能与自己有关,于是不动声色问道:“爸,你有心事啊?”
儿子处在叛逆期却非常懂事,这一点让闫康宁倍感欣慰。
他对儿子毫无防备,直接和盘托出。
“唉!可不是嘛!”
“后天就要召开全市经贸洽谈会,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摊上一起飞车抢劫案,受害人还是重量级嘉宾。”
“上头要我负责督办,还要限时24小时破案,一旦完不成,肯定要负连带责任……”
听到这里,闫凯非但不心虚,反而暗自得意。
终于轮到他们父子局的终极较量了。
到底鹿死谁手呢?
拭目以待吧!
闫凯很善于伪装,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安慰几句,明知故问:“爸,那个受害人怎么样了?被抢了什么东西?”
闫康宁脱口而出:“也没什么,就几万块现金,还有一些高档烟酒,其他没了。”
“哦,那还好,人没事就行。”
闫凯眼神一眯,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明明丢了几百万的豪华手表,为什么不如实上报?
难道来路不正?
还是那块表本身有什么猫腻?
闫凯回到自己房间,偷偷拿出那块表仔细端详。
晃了晃,又敲了敲,没发现异常,就是一块再正常不过的豪华手表。
手表这一行水深,是业界有目共睹的,光凭肉眼很难看出猫腻,还是得找专业人士看看。
闫凯想到一个人——聂奎。
这家伙虽然是混社会的,但以前年轻时候在钟表行干过学徒,多少懂点门道。
找他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即便他看不出来,也能帮忙找渠道出手。
闫凯并不担心聂奎会出卖他。
因为他掌握了聂奎的死穴。
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想到这里,闫凯给聂奎打去电话:“奎哥,在哪呢?”
聂奎也没想到,政法委书记的大公子会给自己打电话,毕恭毕敬回答:“刚打算出门请一个朋友吃饭,闫少有何贵干?”
闫凯直奔主题:“哦,我淘了一块表,想找你验验货,现在方便吗?”
聂奎立马应声:“那必须方便呐!只要您找我有事,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正好很久没聚了,一起吃个饭,边吃边看。”
闫凯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手表的事,推辞道:“吃饭就不必了,等你请客散场以后,我过去找你。”
聂奎听出了闫凯的言外之意,赶紧解释:“闫少别见外,我要请客的人是沈书记的女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你俩之前应该不认识吧,正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闫凯态度依旧坚决:“不了,下次有机会再认识吧,你完事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周墨就坐在车的另一旁,多少也听见一点对话内容,便问:“怎么了,那位大少爷不愿意赏脸?”
聂奎尴尬笑道:“周部长你别介意,闫少这人比较社恐,不太喜欢参加生人局。”
一个政法委书记的儿子,突然找社会大佬办事,怎么能让人不好奇?
周墨随口问道:“他突然找你什么事?”
聂奎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说道:“也没什么事,他说刚刚淘了一块手表,想让我把把关。”
“你还懂手表?”周墨诧异。
聂奎嘿嘿一笑:“那必须的,我年轻时候在钟表行干过一阵,对这些玩意有点研究,技多不压身嘛!”
开车的李胜天突然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今天下午莲东县发生一起抢劫案,省商会会长庞永銮被抢了。”
“这事惊动了赵书记,下令限时24小时破案,到现在警方还是毫无头绪。”
“这次邵冰和萧策那两个混球算是完犊子了,真是喜闻乐见。”
“哦?”周墨眼神一眯,“是吗?”
聂奎也是个八卦狗,一听这个就来劲了,立马接茬。
“这事我知道,在道上都传开了,佛爷下了五十万暗花,悬赏通缉飞车抢劫的凶手。”
“现在为了那五十万赏金,整个黑道都动起来了。”
听到这里,周墨不由一愣,“你刚才说什么?庞永銮就是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