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男拖着受伤的残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个油桶挪到门口的位置,然后冲着屋里喊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虎皮扔出来,否则……”
不等他说完,周墨抢先打断。
“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放我一马的鬼话吗?”
“好,你会后悔的。”
毁容男后退四五米,冲着两个油桶连开数枪。
如果里面装的是汽油,必然会被瞬间引燃,发生猛烈爆炸。
然而。
里面装的是黄汤,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桶内产生了沼气。
被子弹击中的一瞬间,同样发生了爆炸。
就听“嘭”的一声巨响,黄汤360度无死角溅射,臭气熏天,场面蔚为壮观。
毁容男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污秽,当场傻眼。
周墨早有防备,躲在屋内的角落,用木板挡住了身体。
同时把虎皮护在身下,防止被污秽弄脏。
此时此刻,毁容男精神有些恍惚,甚至开始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这护林场站的人都是些什么玩意?
汽油桶当尿罐,哪有这么干的?
他的一世英明,全毁在这一战,造孽啊!
趁着他恍惚之际,周墨突然窜出来,“砰砰砰”连开三枪,每一枪都精准命中。
毁容男剩下的那条好腿,连同两只胳膊,瞬间爆出血雾。
四肢全部中弹,毁容男彻底丧失反抗能力,身子后仰,轰然倒地。
他瞪大双眼望着漆黑的夜空,怎么也想不通对方是何许人也。
兵王?
狙击手?
枪法怎么可能如此精准?
殊不知。
重生者的感官比正常人强大百倍。
周墨可以毫不费力的完成百步穿杨,移动狙击更是不在话下。
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打眼睛,就绝对碰不到眉毛。
一人制服佛爷的五人悍匪小队,周墨顿时感觉有些疲惫。
心里还挂念着老婆的安慰,他还不能躺下休息。
用麻绳把奄奄一息的毁容男和结巴男五花大绑。
马不停蹄骑上三轮车,带着白虎皮,往下山的方向赶去。
行驶到半路,迎面遇上三辆警车呼啸而来,直接将其逼停。
是森林公安来了,看来老婆他们应该得救了,周墨长舒一口气。
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跳下车,枪口纷纷瞄准周墨。
为首的警长大喊:“下车!抱头趴下!别碰虎皮!”
周墨没有反抗,乖乖照做,同时解释:“别误会,自己人!我和报警的潘青松队长是一起的。”
“那些歹徒还在护林场站,被我制服后捆起来了。”
一听这话,警员们面面相觑。
警长质疑道:“你自己赤手空拳,怎么可能制服那些持枪悍匪?这皮子又是哪来的?”
周墨懒得解释,敷衍道:“说来话长,回头做笔录的时候再说,现在我得去医院看我老婆。”
尽管周墨苦口婆心解释,警方还是不太相信。
依旧给他上了手铐,押进车里,同时收缴了白虎皮。
无奈之下,周墨只得亮明身份。
“警察同志,我是市委组织部的,报警人名叫张佃虎,是我的同事。”
警长眉头一紧,“谁告诉你报警人是张佃虎?我们也不认识什么张佃虎,你不必解释,等回到局子里核实完身份再说。”
周墨又问:“不是张佃虎报的警,那就是潘青松的老婆翁惠美?”
一般人是不认识翁惠美的,周墨却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警长又跟潘青松是老相识,原本对周墨的怀疑瞬间打消了一半,于是问道:“你跟翁惠美是什么关系?”
周墨摇头,“我跟她没关系,我们今天是来郊游的,顺便找潘青松有点事。”
“这白虎皮是潘青松巡山捡到的,他本打算下山给你们送去,没想到遇到了盗猎分子。”
经过一番拉扯,警长基本打消了对周墨的怀疑,同时摸清了山上的情况。
鉴于匪徒死的死伤的伤,基本没有威胁,不必三辆车全部出动。
于是派一辆警车护送周墨下山,剩下两辆车上山抓人。
半小时后。
警车把周墨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沈清晏已经被推进产房。
张佃虎、徐佳佳守候在产房外面的走廊。
潘青松也在接受治疗,翁惠美带着儿子婆婆负责陪他。
周墨突然现身,惊呆了张佃虎夫妻。
“老弟,你没事吧?山上什么情况?”
张佃虎围着周墨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受伤,更加不可思议。
周墨没心情解释,急忙追问:“我老婆怎么样了?”
徐佳佳说道:“幸好我们来得及时,医生已经把她推进去抢救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倒是你,快要把我们担心死了。”
听到这里,周墨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默默祈祷母子平安。
张佃虎迫不及待追问:“老弟,现在你该跟我们讲讲山上的情况了吧?”
“我们走了以后,你是怎么脱身的?”
“那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啊!”
周墨现在哪有心情讨论战绩,一心只想着母子平安,对张佃虎的追问置若罔闻。
看出周墨心不在焉,张佃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马上道歉:“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不该多嘴多舌。”
“你放宽心,弟妹绝对没问题,一会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众所周知,早产对母子都是很危险的事情,周墨怎么可能放心?
此刻的他,紧张到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同时也万分懊悔。
早知道会遭遇这种生死危机,打死他都不会带老婆来郊游。
都怪张佃虎,非要搞什么两家联谊。
越想越气,周墨索性不搭理张佃虎。
“老张,人家心烦意乱,你少说两句,让人家静一静吧。”
徐佳佳看出周墨的不爽,赶紧把张佃虎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次的事,你也有责任,毕竟是你提议郊游的。”
“万一沈清晏有个三长两短,周墨不会放过你,沈书记更不会放过你,提前想想对策吧。”
一听这话,张佃虎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经历这一场事件,导致他思维混乱,竟然连这么重要的问题都没考虑到,简直作死!
眼下只能祈祷沈清晏母子平安,否则沈书记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别说混上厅局级,就连现在的正处级恐怕都保不住。
凭沈忠良的权势地位,随便给他扣个帽子,奋斗一辈子的仕途就会毁于一旦。
他现在跟周墨一样万分懊悔,如果时光能倒流,打死也不会选择郊游。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的红灯变成绿色。
主治医生推门走出来问道:“谁是产妇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