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之所以价值连城,就是因为连带着一颗虎头。
假如没有虎头,价值得折损三分之一。
一旦虎皮再有破损,价值还得再折一半。
三百万的虎皮,一刀下去就相当于上百万没了,山羊胡怎么能不心疼?
“我可以考虑你的条件,但你也得拿出诚意,先让我看一眼皮子,确定没问题才行。”
“虎皮就在我手上,信不信由你,把枪扔下来,可以继续交易,否则免谈。”
山羊胡松口,周墨却不答应。
这个节骨眼上露头就秒,谁先服软谁傻逼。
瘦高个按捺不住暴脾气,破口大骂:“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大不了皮子我们不要了,一把火把你们全烧死在里面,都他妈别活了。”
说完,他一瘸一拐走向三轮车,就要去搬卸“油桶”。
殊不知。
油桶里面装的不是汽油,全被替换成了黄汤。
“老三!先别冲动!”
山羊胡还是不死心,毕竟三百万的虎皮就在眼前,怎么可能白白放弃?
双方僵持之际,一个黑影从门外呼啸而来。
下一秒。
瘦高个的惨叫应声响起。
“哎哟妈呀!哪来的疯狗!”
一条黑背犬突然窜出来,死死咬住了瘦高个持枪的手臂。
矮胖子急忙抡起枪托,朝着黑背犬身体上猛砸。
奈何任凭如何打砸,黑背犬就是死不松口,疼得瘦高个嗷嗷直叫。
“是小黑子!”翁惠美大喜过望,“我家老潘回来了!”
潘青松是配枪的,火力完全不输盗猎分子。
山羊胡知道情况不妙,果断决定放弃虎皮,直接撤退。
“老二,老三,皮子不要了,撤!”
他二话不说,立刻朝着黑背犬开了一枪。
这一枪威力很大,黑背犬直接被轰飞出去两米。
浑身鲜血喷涌,哀嚎几声便一命呜呼。
瘦高个的手臂也被霰弹碎片击中,鲜血淋漓。
疼得他气急败坏大叫:“大哥,你开枪倒是看着点啊!差点把我打死!”
“来不及纠缠,赶紧走!”
山羊胡也不解释,扶着瘦高个与矮胖子,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
养了好几年的爱犬被打死,翁惠美和潘冉冉泣不成声。
然而。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始终不见潘青松的身影。
周墨不禁心生疑惑。
只有狗回来了?不应该啊!
难道潘青松真的出事了?
张佃虎问道:“老弟,他们好像走了,要不要出去?”
周墨果断摇头,“先别急,万一是诈我们呢?”
事实正如他所料。
山羊胡三人走出门口以后,发现院子里并没有护林员的身影,顿时停下脚步。
矮胖子质疑道:“大哥,干嘛疑神疑鬼的,就是一条狗而已。”
“皮子就在下面,咱们马上就到手了,不能半途而废啊!”
瘦高个附和道:“二哥说得对,我腿和胳膊都被整成这样了,拿不到皮子就亏大了。”
山羊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却也对皮子念念不忘,就这么空手而归确实太亏了。
正打算回去,外面突然传来“砰砰砰”几声枪响。
三人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卧倒,枪口瞄准门口方向,不停向外眺望。
“大哥,什么情况?”瘦高个问道。
山羊胡摇头,“不清楚,据我所知,配枪的护林员就一个,可刚才是三声不同的枪响,说明有三个枪手。”
言下之意,开枪的并非护林员,而是另一波人。
要么是森林公安,要么是同行……
同行是冤家,正面遭遇肯定是要经历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而山羊胡三人都不同程度负伤,战斗力大大下降,大概率不是对手。
简单权衡利弊,山羊胡只得忍痛割爱,放弃虎皮选择撤离。
三人一瘸一拐,狼狈逃离了现场。
周墨也听到了枪声,立马判断出开枪的不可能是潘青松。
也知道山羊胡一伙人已经逃离,目前护林场站暂时安全,当机立断让众人离开地窖。
如果还待在地窖,无异于坐以待毙。
待会另一波悍匪来了,他们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出来后,周墨立即做出分工部署。
让翁惠美带着女人、老人、孩子先行逃走,下山找森林公安报警求援,他跟张佃虎留下牵制敌人。
如果所有人一起走,那么谁都逃不出包围圈,一定会被悍匪追上。
不过,人走了,虎皮得留下。
众人不理解周墨的意图,明明可以带着虎皮一起下山,不至于落到坏人手里。
周墨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我和张哥手无寸铁,只有拿着虎皮才能牵制敌人,让对方投鼠忌器。”
“如果我们两手空空,对方可以毫无顾虑的杀了我们。”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张佃虎浑身直打哆嗦,弱弱说道:“老弟,我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不如让我护送女人下山,还有个照应。”
周墨断然拒绝:“不行,我一个人应付不了,必须有个帮手。”
“可是……”
张佃虎欲言又止。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打死他都不带提议郊游的。
都怪自己这该死的上进心,好好当个处级干部就得了,玩什么命啊!
事不宜迟,翁惠美立刻动身,结果刚要出门,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
不是潘青松又是谁?
此刻,他手上攥着一把枪,不停喘着粗气,身子摇摇晃晃,几乎没有力气站稳。
肩膀上有一道醒目的枪伤,鲜血染红了半边棉袄。
“老潘!你怎么了?”
翁惠美急忙跑过去搀扶住他,泪水夺眶而出。
潘青松有气无力说道:“快,快走,他们要来了……”
翁惠美追问:“谁要来了?那三个盗猎的吗?”
“不……是佛爷的人。”潘青松摇头,“他们来找皮子,你带上皮子赶紧走,下山去找公安……”
周墨总算听明白了。
刚才开枪的是佛爷的手下,一路追杀潘青松,就为了那张虎皮。
看来除了山羊胡一伙人,还有另一伙人在找虎皮。
而且这伙人比盗猎分子更加穷凶极恶,他们是真敢杀人。
翁惠美心疼丈夫,立即劝说:“可你受伤了,快跟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了,我得留下来牵制他们。”
英雄所见略同,潘青松的想法与周墨不谋而合。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传来,距离场站越来越近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沈清晏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呻吟,裤子湿了一大片。
翁惠美惊呼一声:“坏了,妹妹羊水破了!”
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周墨当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