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挂满了字画,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苏涵儿直接愣在原地。
最大的一幅画,和他们直对着,画中人是苏涵儿,正睡着。
穆亦衍顺着她的眼光看去,解释道:“这个是李蕊红给你下药的那天,我还没有给你任何的仪式,所以……”
就纪念一下下。
苏涵儿走进去,画下面是一堆一堆放的盒子,随手打开一个正方形的小匣子,顿时被闪瞎眼!
一颗硕大的海域珍珠!
接近完美的圆,约有苏涵儿拳头那么大,周身散发着淡粉色的光泽,就连她这么个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来,这,绝非凡品!
又开了一个木盒子,扁扁平平的。
里面是一条项链,乍一看没有什么,羊脂玉的水滴状的挂坠。
仔细一看,穿着它的线竟然是金线!而且是无数根被拧成几股,再编起来的。
羊脂玉也是大有乾坤,润白剔透,质感十足。两侧还雕刻着字:一生一世一双人,半梦半醒半浮生。
底部有小小的三个字――苏涵儿。
又看了几个,皆是有市无价的东西,随意一个放到国库,也算得上是宝贝中的宝贝吧。
“你……恩?”
苏涵儿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询问着。
“这些是你走之后,本王在各种情况下见到的,都还可以,顺手买的。”
“那……为什么放在我的画像下面?”
穆亦衍摸了摸鼻子,“以前一直很想不通,为什么能弄死你,又不想弄死你,后来你就走了,连句话也没留给本王,之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一次去了你二哥的一个拍卖会,最后一个,就是这个――”穆亦衍拿起苏涵儿刚刚打开过的珍珠,“有不少女子竞拍,突然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就买了。”
穆亦衍平时不多话,现在却想话匣子一样朝外倒。
许是苏涵儿午后的话,让他也想彻彻底底的坦白一次。
“当时买完这个之后,本王也很纳闷,没事买这个干嘛?本来想扔的,后来一想想,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那就是,怎么能为了苏涵儿浪费钱?”
“后来――”穆亦衍指着一堆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盒子,“就成了一种习惯,看到什么,觉得你会喜欢,就想买下来,就有了它们。”
视线随着苏涵儿转向左面,上面是一幅涂鸦,这个世界上没人能看得懂,除了苏涵儿。
记得以前,相府嫡小姐才刚刚年满三岁,谢音就请了许多人来教她各种各样的技能,礼仪、舞蹈、琴棋书画等等……有的甚至是宫里的嬷嬷和夫子。
教她画画的,就是宫里的夫子,也是皇家学堂的夫子。
她年纪尚小,夫子怕她听不懂,便让她随意作画。
由于晨贵妃的私下交代,苏涵儿和穆亦衍也算得上是“同桌”了。他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苏涵儿可以随意在纸上乱涂乱画,他却要一直听夫子念叨那些他很早之前就融会贯通的东西,于是便随着苏涵儿瞎胡闹。
上面那幅画,一只奇形怪状的鸡占据了大部分地方,剩下的右下角那一小块被划了开来,用汉子写上了她本来的快要忘却的名字――苏若涵。
“还记得么,这是你儿时教会本王的,本王的记性可不是一般好哦。”
穆亦衍似是洋洋自夸,实则在关注苏涵儿的一举一动。
她红了眼眶,对着那幅画,艰难的维持着情绪。
“你……原来一早就对本姑娘图谋不轨!”
啥?
“不是,我没有恋1童1癖,这个是你回来,找过本王之后,本王回书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便画了下来。”
“你还别说,口诀我还记得呢,念给你听听啊!‘一个大2子,早上吃了大鸡蛋,还剩下三个,我小嘴一啾,送给娘亲去。’怎么样?!”
其实苏涵儿早就忘了这一茬,当时是可能实在无聊,就教他画画,考虑到他不懂口诀原来的意思,她边教边改,就改成了这样。
这幅画下面,都是些旧的东西,有的也很眼熟,有她小时候扎过的头花啦,喜欢的东西啦,还有一个本子。
写了有大半本。
翻开一看,扉页上有一行字:“吾妻苏涵儿亲启。”
“吧嗒”一声,一滴眼泪掉落,搭在“吾妻”两个字上,晕开了墨。
苏涵儿躲过穆亦衍给她抹泪的手,颤抖着打开第二页。
“苏涵儿,今天应该是我们成亲的第一天,吾之荣幸,不胜欣喜。你我相识十一二年,从同窗变成同床,你始终没躲得了我,我也掉到了你的坑里爬不上来。”
“细数这些日子,从前是年少,不懂事,只知道自己想要纵着你,护着你。”
“直到你回来,本来想一只手捏死你算了,却在你要掉下水的时候,突然很想接住你。从那开始,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事,只要是关于你,便会变得不受我控制,我讨厌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于是想要娶你回家看着,这样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1了。”
“谁知道你早了我一步,问我要不要与你成亲。其实当时没想那么多,不是为了落你面子或者什么,就觉得提亲,该由我来。”
“后来还不嫁?想都不要想,你本就该是我的,从从前,到现在,再到很久的以后,到我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后面标注的日期,苏涵儿记得,是穆亦衍在观星塔上吓唬她的时候。
再往后翻,都是从那天后,他与她的每次相处的心得之类的。
这应该是他打算新婚再给她看的,没想到被她发现,没办法才提前待她来。
苏涵儿没有去看右面墙上的东西,转过身,抱住穆亦衍,挂着满脸泪痕去拥吻他。
学着他平时的样子,舔1舐他饱满不输女人1红艳的双唇。小舌头灵巧的探入他的口中,狠狠的汲取属于他的气息。
穆亦衍静静的感受着苏涵儿,任由她主动,一边摸索着擦掉她的眼泪。
唇齿间隐约听见零碎的字。
他说,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