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塾里,所有的人都急着巴结穆如施,不管帝后的宠爱有多少,她毕竟是本朝皇室的第一条血脉。
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苏轻翔。
旁人看到长公主都是三拜九叩,包围着她,说着她感兴趣的话题。而他却只有一个不咸不淡的拱手,就走到远处,不再搭理人。
穆如施从小在贵族圈里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她不允许有人忽视她忽视的这么彻底!
于是便动手“惩罚”他:撕他的课业,踩他的花,折他的狼毫,撕他衣服……
而苏轻洵回敬的手法也毫不逊色:他的课业被撕,那她的也别想交!(虽然最后两人都交了……)他的花死了,她的也别想活!(最后一个都没死……)他的笔被折了,整个私塾的人都别想用笔!(最后还是尚书大人亲子送的笔来……)
至于撕他的衣服,他什么都没干,直接去找了和自己娘亲面不和心恨不得粘在一起的晨贵妃,一阵装可怜。
皇上大怒,直接命人责罚了穆如施。
后来,两人的梁子彻底结大了,什么冤家,他们是死对头!
就好比用穆如施的话说,天雷勾地火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关系。
只有捉弄,报复,再捉弄,再报复……
哪怕后来长大,撕破衣服是事情还是时有发生。但是不一样的是,穆如施每每都会带一件衣服让他换上,毕竟是丞相之子,还是要面子的嘛!
所以每当看见她身旁的侍女手上的托盘里是一件白色男装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的抚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苏轻翔:抱歉啊,保护不了你了。
衣服:……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呢?
是他一次次的大气,纵容?
还是她越来越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虽然无从得知,却对彼此心照不宣。
后来他入朝为官,她风光大嫁。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他们不懂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当朝公主和丞相长子的责任,更是对未知的不确定。
但是现在,苏轻翔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女子,是他一生所爱!他所有的激情,都由她调动!
管那么多干嘛,人数短短数十载,倘若不能随心所欲,那便是来这尘世白白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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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认亲一事已经两天了,谢音的消息层面并没有他们的广泛,但是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些人,与苏毅的关系绝对不浅!
别问她为什么,女人的直觉就是一切!
要是放在平时,苏毅肯定就来和自己解释了,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自己还能不知道他?这次明显就是心里有鬼!
谢音心里很是清楚,苏毅对她不可能,或者说不存在什么变不变心这一说,可能是年纪大了,看着儿女一个个谈情说爱,出于嫉妒心理,也想矫情一把,听听甜话。
可是接下来的这个消息,却直接将她的少女心彻底打散不说,还送了她一个纷乱不堪的生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涵儿抓着椅子的手柄,以此稳住自己的身形。
月闲知道,她刚刚说的消息,对整个丞相府都是一场不小的动荡。
“相爷将柳殷红接入府中了,还要将那孩子写入苏家族谱!”
苏涵儿听着,手下的椅子把手顷刻间化为了粉末。没了支撑,苏涵儿酿跄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件事情,我娘知道么?”
“应该,知道了。”
“我不要听应该!”
“消息正在路上。”
苏涵儿眯了眯眼,遮住了眸中的暗涌。
“拦住。”
“是。”
拍了拍手,粉末纷纷扬扬的散开,向谢音所在的院落走去。
虽然说爹爹是好心,不忍苏家血脉流传在外,可是自家温柔娘亲什么都不知道,在她眼里,自己夫君的旧情人找上门,外孙子还被接纳了,这个打击未免太大了。
今天就接受承认了外孙子,明天是不是就要更换当家主母了?!
一时间府内谣言四起。
苏涵儿抄着小道,一路轻功到了谢音与苏毅的院子。
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苏涵儿冷不丁听到一段对话。
“听说了么,老爷从前的女人找上门了!还带了个小孙子呢!”
“是嘛?我说呢,最近老爷都没有留宿在夫人房间,还以为夫人来月事了呢。”
“怎么会,夫人虽然风韵犹存,但是那女人到底是老爷的原配啊!老爷还是念及旧情的。”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的侄子邻居可是在苏管家手下做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
正当两个洗衣奴端着木盆八卦着原配变小三的庸俗剧情,苏涵儿幽幽的声音直接插入,将那两人,推向死亡。
“苏管家,你可是听到了?”
管家连连称是,冷汗直流。这姑奶奶直接把他拎过来了,一路上那么高吓死他了!
然后又是这么一段对话,很明显这是不想这么了事啊!
“那你可知,私下议论,散播流言的后果是什么?”
管家又摸了一把汗,“轻者掌嘴,后者,杖毙。”
两个洗衣奴皆是身子一颤,继而跪地苦苦卖惨求饶。
“小姐饶命,奴才只是一时嘴拙,奴才对相府那是尽心尽力,奴才的娘下葬都没有钱……奴才相信小姐你那么善良!不会怎么对奴才的!”
“对对对,小姐饶命……”
苏涵儿不顾形象的掏了掏耳朵,“你们说的尽心尽力就是私下非议主子?还是说要本郡主告诉你们,如何当好一个奴?”
在苏涵儿上扬的语调里,管家嗅出了危险。
“是小的监管不力,不知道大小姐想如何处置?”
“杖毙。”决定两人命运的两个字轻巧的从苏涵儿的朱唇吐出。
很快,那两个鬼哭狼嚎的人被拖了下去,苏涵儿看向管家,眼神中有着不宜错认的凌厉。
“相府的消息,她们如何得知,还望管家,给我一个交代。”
杀鸡儆猴在任何时候都有着不同凡响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