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钟离漾为了太子放弃医术一事,她一直觉得很可惜。
“听府里采购的刘叔说第一例病人发生在艳昌苑呢,刘叔每次出门都能跟我们说好多稀奇的事……”冬枣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钟离漾笑着打断她:“走吧,去艳昌苑。”
艳昌苑是繁昌城内最大的青楼,平常人流量很大,第一例病人在艳昌苑,她一点也不奇怪。
两人换了男装,冬枣却犹犹豫豫的,畏缩不前:“小姐,确定要进去吗?”
“那你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回。”
钟离漾说完一溜烟进了艳昌苑。
繁昌第一青楼果然是不同凡响,里面的女子各个都是绝色,风姿妖娆,争奇斗艳。
她摸了摸鼻子下的小胡子,颇有兴致的逛了一圈。
迎面走来一个端着盘子的店小二,恰巧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小二推开一扇门进去。
钟离漾步子一顿,诧异的看向那扇门。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里面那个男人是墨池渊!
虽然他带着面具,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余光瞥到门牌上的字——筠上间,艳昌苑头牌温筠的房间。前世温筠是太子的女人,可墨池渊和太子墨煊凛是死对头,温筠为何跟墨池渊有联系?
小二出来后,钟离漾悄悄凑到门口,听了半天,可房间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都没听到。
当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揪住她的耳朵,尖细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听温筠的墙角?”
钟离漾吃痛,挣扎之间那人松了手,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打扮艳丽、身形臃肿的女人——艳昌苑的老鸨。
第5章 怀了孩子
老鸨声音说大不大,却恰好落入房里两人的耳中。
温筠立即止声,“公子,需不需要解决掉?”
“不用。”墨池渊掩在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起身去开门。
温筠则跟在他身后。
老鸨看到两人出来,一脸惊恐:“打扰了大人的雅兴,老身惶恐。”
这个男人行踪诡秘,她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他每次来都肯为温筠一掷千金,说什么也得抱住这位金主的大腿。
“出了什么事?”温筠看向被老鸨抓住还在挣扎的钟离漾。
老鸨义愤填膺的解释:“这个小贼胆子大的很,竟敢在门外听墙角,被我抓了个正着。”
被拉住衣襟的钟离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己现在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墨池渊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钟离漾迎面与他对视,反正她现在是男装,墨池渊应该看不出来吧?
“妈妈,你去忙吧,我来处理。”温筠每说一句话便带着万种的风情,配上她绝美的容颜,更添妩媚惑人。
钟离漾一个女人都要心动了。
老鸨将她丢给温筠便离开了。
温筠将她带进房中,关上门,原本的柔美变得阴狠无比,像是带刺的玫瑰,被她扎一下瞬间便会鲜血淋漓。
她一把撕下钟离漾鼻下贴的小胡子,警惕的问:“你是何人?为何要女扮男装跑到这儿来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胡子被撕下来,她痛的嗷嗷叫,随即意识到,连温筠都能看出来她是女扮男装,那墨池渊……
她十分认真的看着墨池渊:“我真的是恰巧路过……”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不小心看到他们两个在这儿的。
墨池渊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来搅局的吧?
“恰巧路过?”温筠不依不饶:“妈妈说的是你在偷听,你难不成是贴着耳朵路过的?”
“对!”钟离漾打着哈哈:“我这个人比较特别,就是喜欢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还有正经事要做呢,只盼着温筠能赶紧放过她才好。
被她敷衍的态度一激,温筠顿时怒了:“你要是不说,就跟着我去见官,官府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她拉着钟离漾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诶诶诶!”
钟离漾大惊失色,整个身子都在抗拒着温筠的动作。
要是温筠真的拉她去见官,这件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她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钟离漾看向一旁许久不语的男人,挤眉弄眼的朝他递眼色。
可他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无动于衷。
钟离漾被气得眼前一黑,看到墨池渊的死样,她恨不得上去扒了他的皮。
她用力挣脱了温筠的钳制,一个箭步扑到墨池渊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死死抱紧他。
“其实我是来找他的……”她抽噎着,眼泪大颗往下掉:“我已经怀上了她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他……他竟然跑到青楼来寻花问柳……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一手抱着墨池渊,一手捂着肚子,真真像个来捉奸的可怜女子。
眼前这一幕让温筠目瞪口呆,她从未听说过墨池渊与哪个女人亲近,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一个怀孕的女人?
尽管她看不到墨池渊的表情,但透过那双精明的狭眸,她能看到他眼底一片平静。
与之相比,墨池渊像没事人一样,任由钟离漾将他衣服揉皱。
钟离漾还没停下来,带着哭腔捶打他的胸腔:“男人没一个好……”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男人将她打横抱起,她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
“既是如此,为夫可得好好给你解释解释。”
丢下这句话,墨池渊脚尖点地,一瞬间飞出窗外,飞檐走壁。
耳边寒风呼啸,钟离漾羞涩的将头埋在他怀里。
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抵达一座湖中凉亭,亭子边缘架着厚厚的帘子,抵挡住了湖内散出的寒气,亭中有一只暖炉,里面大火烧的正旺。
一路上被风吹的瑟瑟发抖,钟离漾伸出手在炉子上方取暖。
她的脸冻得通红,墨池渊拿出一条毛毯盖在她肩上,随即和她并排坐下。
“为什么去青楼?”
钟离漾裹着毯子看向他,发现他不知何时摘掉了面具。
看到他的脸,她原本被寒风吹散的怒气瞬间聚集在了一起,扔掉肩上的毯子,移到离他更远的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