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已经感觉到，有好多目光，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
与其说在嘲笑秦成，倒不如说是嘲笑自己。
“哈哈，这小子完蛋了。江老师过完今天再不和他这种人分手，我直播吃屎！”
尽管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向秦成。
可他全然不在意，依旧在疯狂的弹奏着。
那声音贯穿了整个音乐会馆。
急促且疯狂的琴声，落在人的耳朵里，不由的让所有人感觉心底一慌。
跟催命似的。
楼上，北山音乐会馆的馆长俯视着这一切。
在听到某个音阶之后，他的心中咯噔一下。
“这曲子？这……不是在胡乱弹奏……”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看着这一切。
秦成眯起眼睛，朝楼上瞥了一眼，旋即更加疯狂的在琴键上弹奏了起来。
似乎，整个会馆的每一丝空气，都随着这音律的加入，亢奋疯狂了起来。
尽管很多人都听不出这是一首什么曲子，但有些人已经感觉到，这的确是一首莫名的曲子。
只是，他们不知道名字而已。
半晌后，馆长才目露血丝惊悚道，“这是华尔兹，这的确就是华尔兹！”
“只是，这并非爱的华尔兹，而是死亡华尔兹！”
钢琴，本来应该悠长美妙的。
钢琴之所以能称为国际排名第一大众化的乐器，也是因为，钢琴弹出的曲子，是能被大众所接受和聆听的。
但是……
秦成弹奏的钢琴曲，却像是要把人拉入极度的死亡深渊一般。
那种感觉，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这声音听的我心底发慌，他到底会不会？”贺元正难受的捂住了脑袋。
本来，听到秦成谈成这个样，他应该窃喜才是。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实在是这声音太奇怪了！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调子的钢琴曲，似乎这声音能把他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给激发出来一半。
像是大海浪潮扑面而来要把他淹没，又好像刀山火海要将他吞噬。
那是死亡狂潮，汹涌而至！
毕明志也是紧锁眉头，他虽然不会钢琴，但也见过不少人弹钢琴。
按理来说，不会弹琴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音调虽然难听，虽然凌乱。
但在那凌乱之中，似乎还有一种凄美在里面。
而这种难听，也并非是简单意义上的难听。
而是，听起来难受。
所有人看向秦成，就如同看向催命的阎罗一般。
急促、紧张、恐惧，把他们拉向无底深渊。
“他弹的到底是什么鬼？哪怕感觉浑身上下都排斥这种声音，但依旧想要听下去。”
坐在角落的江晚鱼，手里捧着杯子，一脸呆滞！
台上的人，真的是秦成吗？
为什么如今看起来，这么遥远？
触不可及？
整个会馆，被这种声音包裹，似乎成为了阎罗地狱。
随着整个乐曲进入高潮阶段，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从后台缓缓走出。
老者身上穿着灰色的唐装，手掌和脸上也到处都是如沟壑一般的皱纹。
唯有一双眼睛，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田老？他居然会来？”
“难道？他是被秦成的的钢琴声吸引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田老可是世界级别的乐器大师。据说前两年田老环球旅游的时候，每到一个国家，都会受到该国总理甚至总统的接待。甚至泰国皇室还请田老参加家宴，授予该国第一音乐家的称号！”
“而且，他老人家不是去国外旅行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承海市？”
“不会认错的，的确是田老，只是，为什么……”
“快看，田老居然上台了？他……他坐在了古筝前面？难道……他要出手了？”
在座的所有人，无论是不是懂音乐的人。
但能出现在了这里，就没有不认识田老的。
在华夏音乐界，田老可称之为泰斗大家！
秦成在承海市，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而田老，曾几何时，被誉为华夏音乐界之领袖，无数音乐人和作曲家心中的神灵。
哪怕这所音乐会馆的馆长，见过田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就算是音乐协会的会长，在见到田老的时候，也要弯腰低头，毕恭毕敬。
当田老的手落在古筝的琴弦上时，整个世界刹那之间寂静了。
唯有秦成手下那狂傲不羁的声音，如滔滔不绝之江水一般，汹涌流出。
第一声颤音，从田老手中出现。
同样，那声音也带着阵阵狰狞之意。
“田老？这是在附和他吗？”
众所周知，田老已经封山多年，三年前，他就已经向外界宣布，因为身体原因，他再也不去碰任何乐器。
甚至之前，就连世界音乐巡回演出和北欧皇室邀请田老，他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外界对于田老的封山，也有诸多猜测。
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些事情的开始，是因为兴趣和爱好。
但当这个兴趣爱好变成了一种工作后，那么过不了多久，人就会丧失初心。
而田老，也是因为见过太过人，作过太多曲，累了。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长时间的用手过度，三年前查出了手部疾病。
这三年，田老几乎从未停下过身子。
周围世界各地，拜访世界各地的音乐人。
他一直想要寻求一个，能真正打动自己的曲目。
他一直想要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看到无限潜力的音乐人。
只是，遗憾的是，旅行多次，他依旧抱憾而归。
他受够了这种日子，孤独、烦躁。
本来，今天他已经准备好了安眠药，准备喝下药后一了百了。
可就在他把安眠药放在嘴边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一阵狂躁且疯狂的音符。
那声音，似乎要把他这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拉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
第一时间，他便听出了，这首钢琴曲，居然是传说中的‘死亡华尔兹’。
那瞬间，田老便清醒了起来。
自杀的想法被他抛向了九霄云外。
直接奔大厅而来。
第一眼，他便看到了那个坐在钢琴前的少年。
那诡异且美妙的音乐，从他的手下流出，贯彻田老的耳膜，深深的触及着他的心灵。
予以无尽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