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道:“俗话说呢,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虽然皇上是大,但再大也大不过民意,你可是先收了我的婚书在先,皇上圣旨在后,说得好听点,是皇上不知情,不知者无罪,说难听点,就是强占有夫之妇!这是犯法的知道不?”
白小米想想,还有那么点道理,点头又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告他们吗?”
“蠢货,天下最大的官就是皇上了,你要告皇上,怎么告?”商陆敲了敲她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白小米吃痛的拍开他手,有些委屈,“你又不说清楚,我脑子里也是一团麻,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做。”
商陆就见不得她受委屈,赶紧抱回来又哄了两句,最后道:“你呢,就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等着我的大花轿来抬你吧!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
白小米有些不放心,揪住他衣襟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再遇上沐流云的人,要打不过你就跑快点,反正不许再受伤了,知道吗?”
“放心吧,这次我不动粗!”商陆捏了把她的小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早点休息,我先走了!你都还没过门,我老是来也不算一回事儿,不过呢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你娶过门的!”
白小米也站起来,刚想跟他告别,不料他突然凑近,趁她不注意,偷香一个就开跑,见他又翻窗朝墙外飞去,白小米忙叫道:“喂!商陆你站住!”
谁知道她越喊,商陆跑的越快,转眼就没人影儿了。
白小米扶额,她只是想提醒他,那边有危险,走大门才安全。
结果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算了,不管他了,睡觉!
第二日。
白小米还没睡醒,就听到阿花咋咋呼呼的惊呼声,吓得她忙从美梦中醒过来,“阿花,一大早的你鬼叫什么啊!”
阿花从门外跑进来,敢情这丫头还没跑到她院子,就开始鬼叫了。
“小姐,小姐,出,出大事了!”
白小米一惊,忧心忡忡的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她可记得上次杂志社出事的时候,阿花就是这副德行,难道说又是杂志社出事了?
阿花道:“杂……”
还没说完,白小米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真是杂志社出事了?”
阿花一脸佩服的猛点脑袋,“小姐,你真神了!”
神个屁!
她现在掐死阿花的心都有了!
“杂志社出什么事了?”
阿花挠挠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宁玉公子把杂志社的地契给了商大夫,然后商大夫请来人把医馆和杂志社的那堵墙给拆了。”
听完,白小米满脑袋黑线,都把她杂志社拆了,这还不算大事?
谁知还没完,她又听阿花道,“然后他还把两家给合并了,让装修师傅重新弄,据说是要开家药膳馆。”
“药膳馆?”
“叫什么药膳馆来着。”阿花挠着头想了半天,“对对对,叫白商药膳馆!老爷说不太吉利,听着像摆丧,就让他改成商白药膳馆了!”
“我爹也去了?”
“都去了,不仅是老爷,沈公子,听说连太子都去了,就是没看到云王殿下,小姐你也别怪云王殿下,我想他肯定忙着婚事的事,我听阿婆说了,这成亲啊,要准备的事情老多了,像什么请柬啊,宴席啊……哎哎哎,小姐,你去哪里啊!小姐,你等等我!”
白小米一口气跑到杂志社,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商陆这动作也太快了,从他昨晚离开到现在才几个时辰,整个杂志社就已经改头换面,连她这个妈都认不出来了。
阿花追上来,“小姐,你看这算不算天大的事?”
白小米没有说话,站在围观人群的边缘,朝里望了望,只隐约看到白老爹和沈林秋的身影,甚至李拂衣也在场,但就是没瞧见商陆,也不知道他又干嘛去了。
“小姐,我们现在进去吗?”
白小米白了眼阿花,这不是废话吗?
现在这个情况,是能进去的时候吗?
“我们回去。”本来还想在街上逛逛,但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厨神争霸赛的时候多少百姓看着啊,她这张脸早就被他们记住了,现在风声还没过去,走在街上跟被参观的猴子一样。
阿花不理解的摸摸脑袋,小姐眼巴巴的跑来,难道就只是为了看看杂志社变成什么样了吗?
这不像是小姐的作风啊,以前小姐要是看到杂志社变成这样,早就发飙了。
“小姐,你变了。”
白小米摸摸脸,担忧的问道:“我是不是长胖了?”
在天牢里,那些个衙役,没事就找些好吃的给她弄,吃完又没地方溜达,除了躺着就是站着,这能不长肉吗!
阿花嘴角抽了抽,她怎么感觉小姐也变傻了。
白小米却不知道自己误会了阿花的意思,倒是被不远处的书摊吸引住了目光,拉着满脸郁闷的阿花走过去。
“咦,小姐,这不是我们杂志社的美食杂志吗?”阿花指着摊位上最醒目位置上摆的书道。
白小米朝书摊里看了眼,见里面没人,才拿起自家的美食杂志翻看了起来,翻着翻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本杂志是她在参赛前写了一半就没有时间继续写的那本,她还没写完呢,怎么宁玉就给发行了?
而且看这个厚度,比以前的杂志厚了一大半,带着好奇,白小米随着一页页翻开的杂志,渐渐泪湿了双眼。
“我们相识的一百六十七天,她却要嫁人了。”
在杂志的第三页上,一副夜空下的月景图,看得出画的正是宜城的夜色,一轮残月高悬,清清冷冷的光打在青瓦上,一个孤独的背影半坐在屋顶,所朝方向在处亮着葳蕤灯光的房间,房间里印出个苗条的影子,看起来是位女子的。
旁边就配着这样一句话。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墙头上……”
第二页,画面上是熟悉的医馆围墙,依旧是那个人影,正望隔壁杂志社树下皱眉咬着笔头思考的黄衫少女。
原来他丫的早就在墙头偷窥过自己!
接着每一页都是他们相识后相处的场景,竹林夜晚的聊天,厨房合作做的药膳,灯会上的互诉衷肠……
在过去的一百六十七天里,每个场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这些画的风格并不像是宁玉的。
想起那日在花灯会上,他在花灯上画过的小人儿,也是这般极为简略的几笔,人的神态便惟妙惟肖的体现出来,只是这些画显然要比那时候画的精致多了,但依旧把两个人的神态表情画的跃然于纸,很是生动。
特别是在他眼里的她,每个表情神态都是那么的俏皮可爱,像是不染凡俗的仙子,一股子灵气从纸上透出。
白小米又是感动又是欣喜,一页页的朝下翻着,翻到最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从没想过在一百多天的日子里,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她很欣喜遇上了商陆,也很感谢老天让她遇见商陆,给了她一个那么好的人。
谁说他不体贴?
她每个习惯动作,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谁说他不好?
他为了她连江山都不要了。
谁说他不可靠?
她哪次出事,他不是第一时间就出现的?
“真是感人啊!”
白小米正被新版杂志社上商陆所画,所写的内容感动得一塌糊涂之时,身边有人同样也泪流满面。
她忙摸了把眼泪,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熟人撞入眼帘,那厚重的粉,浓重的胭脂味,不是水烟波又是谁?
只见她此时泪花了脸上的妆,哭得那叫个悲惨。
“水小姐?”看到是她,白小米很是惊讶,穆建成出事后,他的同党除了少数几位没有参与造反行动,或是反对造反的人得到释放,其他的却都被判了刑,大多都流放去了边疆,水家首当其冲,水公子及一干人等,早就被羁押到天牢里,等候发配。
水烟波作为水公子的人,竟然没事,如何叫她不惊讶。
水烟波见是她,也挺惊讶,拿出手帕抹了把脸,脸上的妆更惨不忍睹,她瞅瞅手里的书,又看看白小米,接着就把白小米拉到旁边,低声问道:“这书上的少女就是你吧?”
“是我,怎么了?”
“唉哟!你不都要当云王妃了吗?怎么还把这东西流出来了?”水烟波皱眉,“你还是尽快想办法吧,据我所知,太子已经奉命来核查这事了,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白小米被她的话提了醒,难怪阿花说连太子都去杂志社看了,在杂志社的时候她也没看到太子,也没看到商陆,当时没多想,现在一想,心里一凉,商陆莫非被太子抓走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水烟波看白小米变了脸色,忙从一旁的书摊背后拖出个人来,“你快点来看看,看看她是不是犯病了。”
那人没好气道:“松手,她好着呢,能犯什么毛病!”
白小米正出神呢,听到这声音又是一惊,“李拂衣,你怎么也在这儿?”
被水烟波拉出来的人正是李拂衣,他依旧身大红衣衫,配着那张雌雄难辨的俊美脸庞,依旧是那般美艳的不可方物。
就是这张脸和水烟波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一对比,简直更加惨不忍睹,更让白小米惊得下巴掉地上的是,水烟波竟然拉着李拂衣的手!
李拂衣这小子竟然没甩开她,每每望向水烟波的时候,那勾人的狭长桃花眼中还带着丝丝柔情。
白小米觉得自己肯定是还没有睡醒,才会接二连三的遇上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你们……”
“我们什么?”李拂衣凉凉的扫了她眼,“你不是要去找商陆,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这臭小子是在对她下逐客令!
脑子里此时一片浆糊的白小米抱着怀里的杂志转身,一脸懵逼的朝前走去,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