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倾有意要打听出来蒋安庭和战霆墨之间的那些事情,她自己都觉得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了,逮着任何人都觉得和白洲有关系,可是这次的剧本又是让她心里不太安稳。
白倾倾表现的很是不露声色,似乎是无意一般,在蒋安庭停顿之后,又开了口:“不过你们俩既然能成为朋友,那应该也代表身份差异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才对啊。”
蒋安庭听到这句话,看了白倾倾一眼,似乎是有一闪而过的笑意在里面,不过还没等白倾倾反应过来,那笑容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蒋安庭就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别处,那里正在调试机器,蒋安庭看着那边笨手笨脚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半个小时之前就看见你们俩在那捣鼓了,我就是找只鸡过来,撒把米说不定都能把机器弄好了!”
那边人一听,手底下一个哆嗦,机器差点没砸了,蒋安庭的脸黑的更厉害了,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平时脾气就不太好,一开工,更像是投资商半路跑了一样,整天板着一张脸。
白倾倾在一边看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追问下去了。
蒋安庭似乎是才意识到白倾倾还在一边,堪堪维持了一下自己最后仅存的那点儿好脾气:“你刚说什么来着?”
白倾倾心里一阵无语,她是不相信蒋安庭记忆力差到这个地步的,但是现在人家的意思很是明显,不想聊了,作为识相的秘书在战霆墨身边待了这么久,白倾倾也知道自己刚才操之过急了,有些问题,真不是第一天到剧组就能掰扯清楚的。
想到这里,白倾倾就换上了一副无奈的神情:“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闲聊,不如你先去忙吧?”
蒋安庭顺势下坡,结束了对话,怒气值爆满的走向了机器那边。
化妆师刚才出去拿东西,现下进来给白倾倾完成了最后一步,白倾倾的整个造型出来,化妆师也得承认这张脸是走娱乐圈的好模子,但是一想到白倾倾是个男人,接了这样的剧本,到底内心深处那点鄙夷还是战胜了审美,冲着镜子里的白倾倾撇了撇嘴:“好了,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还有别的事。”说完,就直接离开了,连给白倾倾客气的机会都没有。
白倾倾自然也没有把化妆师的态度放在心上,只是无意中一抬头,还是被自己的妆容惊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的心想,怪不得大家都说自己娘炮了,这张脸和雌雄莫辨到底有什么区别?
白倾倾顺手从旁边拿过了自己的剧本,心里却又不自觉的想到了刚刚蒋安庭的态度,明明哪里都没有问题,可就是给了敏感的白倾倾一股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她总觉得自己接触到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在戴着面具,严丝合缝的把自己的真实面目遮挡在后面。
白倾倾想事情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蹂躏自己手边的东西,一页剧本的角已经被她揉的不成样子了,一道道褶皱似乎都像是白倾倾的内心写照一般。
“这就是那个……女主角?”
“什么女主角?那是男主角,哈哈……”
正在努力向思考者靠拢的白倾倾被几声调笑拉扯回了现实,她不自觉的皱眉,抬眼从镜子里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了一堆人,正在好奇的看着偌大的化妆间里,唯一一个大活人。
那些人的目光聚焦在白倾倾的背上,让她觉得很不自在,恍然让她觉得自己到了动物园,想起了被自己和另外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围观的那只猴子,自己当时应该仔细观察一下的,说不定也能看到猴子皱眉。
白倾倾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回头看向那群“看猴的”,十分不吝啬的给了一个笑容,然后听到了一片抽气声。再怎么说,自己现在还是不能得罪谁的,伸手总不能打笑脸人吧。
可是,打脸来的特别快。
“长的真好看啊……”
“真是个娘炮啊!”
“会不会说话?人家这叫小鲜肉!”
“出演女主角的小鲜肉?”
这些话没有漏掉一句,全部飘进了白倾倾的耳朵,那张很“宽容”的脸上,差点绷不住裂开了,她现在突然很羡慕战霆墨,要是那个家伙在,估计会把这些人“凌迟”了吧,那个家伙,可是从来不吃亏的。
而此刻从不吃亏的家伙看见化妆间门口围了一群人,心里也是有点纳闷,蒋安庭这部戏还有“猴戏”吗?从来最讨厌凑热闹的战霆墨,鬼事神差的走了过去,然后也一字不差的把那些话都听了进去。
战霆墨哪里还不知道里面这只“猴”是谁,冰冷的目光扫了化妆间一眼,果然看到那只“猴”还在傻笑!几乎是一瞬间,战霆墨眼里的火就“噌”的一下子燃了起来。
已经快要保持不住笑容的白倾倾看到门外有个满眼怒火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颈后一凉,然后再次被打脸,战霆墨并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凌迟”了这群人,而是瞪了自己一眼之后,转身就走了。
白倾倾心想,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太不听他话了,所以想放任自己自生自灭吧,想到这里,白倾倾心里还有一点儿难过。
再次被错估的战霆墨“杀气腾腾”的去找了直接领导。
蒋安庭刚训好手下人,就感觉自己背后阴风阵阵,他愤怒的转头,想要看看是谁在自己的地盘上挑战自己的权威,然后看到来人之后,火焰一下子熄灭了大半:“你……你怎么来了?”
战霆墨现在的神情自己很熟悉,就是刚才自己训斥别人的时候,自己从机器里看到的样子,不过显然这个人要比自己的还具有杀伤力。
战霆墨眯了眯眼睛,语气似乎有些凉意,但是他又好像是诚挚来请教蒋安庭问题的:“你的那些工作人员把你的演员围起来当成猴一样点评,是你们剧组资金紧张,缺一只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