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许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她双手捂住脸颊,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了下来。
她努力了这么久,甚至赌上了自己的事业和名声,眼看离真相越来越近,难道真的就这样止步不前了吗?
温如许不甘心!
看到温如许悲痛的样子,战琛在心痛之余,似乎还生出了一种近乎是报复的扭曲感来。
既然你喜欢白洲,那你就要好好尝一尝失去他的痛苦吧……只有经历过这些痛苦,你才会感受到我对你的好……
等温如许缓和了情绪,战琛才对她开口说道:“其实,事情还远远没有到你想象中那么严重的程度。我刚才说了,战霆墨的身边,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信任的人。只要我们联起手来,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结局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温如许摇了摇头,看向战琛的眼神里坚定又决绝:“战霆墨的下场如何,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希望,我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将白倾绳之以法。”
听了温如许的话,战琛的心里又生起了一片波澜。难道在温如许的心里,只有为白洲报仇这一件事情么?
战琛隐下了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对温如许笑着说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对那个白洲还挺在乎的?怎么?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其实,战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温如许这种话来。不管温如许的回答是什么样子的,战琛的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然而,从这种自虐的心境中,战琛竟然能够体会到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来。
温如许不知道战琛的这些心理活动,但是她下意识地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白洲的关系。
倒不是因为害怕这个会影响到她日后在娱乐圈里的地位,只是她打心眼里已经不信任任何人了,更何况是战琛这种心思深沉的人。
所以,温如许只是勉强地对战琛笑了笑,开口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讨厌白倾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我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战琛对温如许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贪恋地看着温如许娇美明艳的脸庞,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地静止在这一刻。
然而,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温如许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毫不客气地对战琛下了逐客令。
“战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答应了和你的合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接告诉我就行。只是,我们孤男寡女的,总不好一直呆在一间房间里吧?”
温如许这话说的官方而严肃,没有留下来一点回旋的余地。就算战琛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得不笑着回答她道:“你说的对,今天本来就是我唐突了。那么……温小姐,我们再见。”
说完,战琛果真站起身来,大步的朝着玄关走过去。
温如许双手抱臂,冷眼看着战琛的离开,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说,这让战琛不免有些失落。
在战琛关上门之前,他回过头来,用一种近乎悲伤和祈求的眼神看向温如许,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隐藏了好多年的问题。
“温如许,你还记得在十年之前的青桐巷里,你曾经帮助过一个被人欺负的男生吗?”
闻言,温如许抬起头来,茫然地对战琛摇了摇头道:“不记得。”
战琛的眼神里划过了一抹失望,但是他很快又隐藏起这一抹情绪,对温如许笑了笑说道:“那么,晚安。”
说出来,也是足够可笑的。战琛念念不忘了这么久的往事,那些支撑着他一步步成长,一步步变得强大的往事,在另一个当事人看来,不过是一件并不值得被记住的举手之劳罢了。
那么,他这些年的隐忍和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呢?
温如许不记得的事情,可是深深地烙印在了战琛的心里,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却。
那是在十年之前,战霆墨的父亲还没有因为意外而去世,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被赶出战家,而是一一个屈辱的身份和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虽然战家对外宣称战琛是战霆墨的哥哥,但是那些豪门秘辛早就被圈子里的人传了个遍。所有人都知道,战琛只不过是战霆墨的父亲酒后乱性,和家里的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佣生下来的“杂种”。
这也就直接造成了,战琛在校园里不被人待见的事实。
毕竟,在那个有名的贵族中学里,每个学生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家族作为靠山,而身份特殊的战琛,自然就成了他们欺凌的对象。
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三观还没有彻底形成,性格又被家人宠的不像话,所以欺负起人来,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
那天在学校附近的青桐巷子里,刚刚放学回家的战琛又被一群人给堵住了,把他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冰冷坚硬的墙壁,自己也再退无可退。
为首的少年染着一头酒红色的头发,一双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看着战琛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邪气。
他勾着嘴角,满意地看着战琛惊慌失措的表情,懒懒地开口说道:“我听说,你跟老师举报,说我们对你进行校园暴力,这是真的吗?”
战琛警惕地看着缓缓逼近的红毛,咬牙说道:“是我举报的。难道只允许你们欺负人,不允许我做出反抗吗?”
战琛此言一出,人群里就有人不满的起哄道:“老大,不给他点教训看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呀是呀,老大,让我来!”
红毛挥了挥手,人群中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逼近一步,死死地盯着战琛倔强的眸子,邪气的笑着说:“没关系,我尊重你。今天我就不校园暴力你了,现在我们可是在校外,我看你今天还有什么好说的。”
红毛一边说着,一边超战琛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