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warning:本人对刑侦方面及刑事相关工作不甚了解,如有不到位的地方,敬请谅解。若读者朋友有经验,希望可以转告于本人。)
雨幕之下,这样惊人的画面,彻底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的确,眼前的这具尸体,在所有公司员工的眼里,也确实死有余辜,但这样凄惨的尸体还是吓坏了前来旁观的所有人。
“晴雨,把所有围观的无关人员全部赶回公司里头去。雾生家的小姑娘,就要拜托你来和我一起来看看尸体了,至于小城,你就帮忙去报警叫救护车吧。”率先冷静下来的,是年长得多、见过更多风浪的植志。众人赶紧点点头,纷纷四散开来,进行着分配下来的任务。众人都在刑侦方面有着或多或少的经验,至少不会在面对这样的现场的时候惊慌失措。
植志脱下外套,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淋湿的衬衣,将外套缓缓盖住了尸体近乎稀烂的上半身,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唉~摔成了这个鬼样子,要是还能活下来就真的是个奇迹了呢……”
雾生将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进外套,摸索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冲着植志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他没有生命体征了。可以确定死亡了……可是……”
植志微微眯起了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凝重的点了点头:“啊~据所有目击员工的言论分析,从楼顶上坠落下来的人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大楼的正面,这也就代表了尸体应该和证词所说的位置一致,出现在大楼的正门口区域才对,可是现在……尸体分明在大楼的背面……尸体出现在了和目击证词所说的位置完全对立的位置,也就代表了,这一次的事件……是不可能犯罪!!”
“轰隆!”天空霎时间被一片雪白覆盖,还没有一秒钟,惊天动地的振响瞬间划破整片天空,惊起大楼内无数人的惊声尖叫……大雨滂沱,雷电交加,亡灵纷飞,这一切,都显得十分诡异……
就在这时,植志的手机突然响了,那是《快乐的农夫》,是钢琴家罗伯特·舒曼写给自己大女儿的歌,植志用这样一首欢快的歌作为自己女儿的专属铃声,在这片属于亡灵的雨中世界之下,显得更加诡异。
“喂?晴雨,把全部的人都集中进公司了吧?”植志赶紧接通电话,马上问道。
“嗯,我已经做完了,没有人偷偷逃掉。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爸爸,你应该是叫原木君去叫警察和救护车了吧?叫他多叫一辆救护车吧……小野寺先生……现在正头破血流的倒在二十七楼通往楼上天台的楼梯间里呢……现在整个楼梯间几乎全都是血,再晚一些,可能就……”
“轰隆!”
雷,越来越近;雨,越下越大……
由于小野寺的伤势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开了个血洞而已,只是出血相当严重;所以医护人员就将小野寺抬到了坂本的办公室稍事休息,等到其清醒过来之后再做询问。之后,医护人员就连同警务人员赶往了一楼。
由于下雨,调查受到极大的影响,于是警方快速支起了棚子,将尸体发现的区域覆盖;之后就迅速行动将尸体抬进了公司内的某间会议室,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这件事情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死的可是整个公司的总经理,职务可以说近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人死了,绝对会在整个公司掀起轩然大波的。因此,根据植志的要求,是不对普通员工公开事件的。
当然,这一点遭到了警方的反对。
植志却有着自己的看法:在雷雨天气的时候,人类会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恐惧感,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只是轻重不同罢了;害怕就会导致人释放出肾上腺素,这种物质一旦释放,会使人体的肌肉处于紧张状态,同样就会导致判断能力的下降,再加上每个人几乎一生才能看见一次的尸体的冲击力,会导致目击者的精神雪上加霜的混乱。所以可以判断那些直接目击者会在双重打击下,丧失基础判断力,他们反而会质疑自己看到的不是尸体。所以不用担心这次的事件泄露。
至于雾生则给出了逻辑上的推断:这家公司的从属关系相当森严,领袖对于下属的统领地位是绝对的;这一点可以从公司的各个方面看出来。但是似乎并没有员工对经理有什么不满,只有那些部长和总裁阶级的这些和经理阶级有直接从属关系的有极大不满。因此可以判断本公司没有上级越级处理下属的现象。这种模式非常类似于古代西欧的统治模式“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因此能够跟经理产生矛盾的,就只有那些部长,以及总裁级别的人们而已。也就是说,可以凭借这个排除大部分员工的嫌疑。
警方采纳了二人的观点,锁定了嫌疑人们:执行部长武藤清兰、开发部长小源真维、审查部长町田成三、宣传部长飞鸟信、总经理秘书小野寺丸切、副总裁坂本镜、总裁雨宫植志。当然,还有一个人……死者自己——总经理野田彦胜。
现在仅仅只是列出了嫌疑人,警方也在心急如焚的等待法医们的检验结果。
被警局派过来的警部井之下突然小心翼翼的道:“我有一个看法……那个……董事长先生……雨宫先生,既然贵公司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也锁定了嫌疑人为什么不赶紧放假,让所有无关人员离开呢?”
“我说警部先生,你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啊。本来我还可以跟他们解释没发生什么,你要是跟他们来这么一出,势必等同于你默认为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他们轻则慌乱,重则想要走人,那我这家公司不就会成为了因为一个死人搞得人走楼空的笑柄了?”植志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井之下一眼。堂堂雨宫家家主,完全有这个资本不正眼看一个警局的警部。
井之下知道自己自讨没趣,哂笑着后退两步,避开正处于不爽之中的植志。
法医终于缓缓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这一次的法医是个女人。不过现在她的蓝色手套上沾满了黄黄的油光光的东西,即使见过无数尸体的法医,也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呃……法医小姐,你这一手是什么东西啊?”井之下好奇地问。
“警部,是尸体的皮下脂肪。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皮下脂肪竟然可以厚到这个程度,一抹就是一手的脂肪,真的不好验尸。下次如果还是这样的尸体,我估计会恶心到直接呕吐在验尸台上。”法医的话语之中都是不满和厌恶。
“那……那到底有结果了没有呢?”井之下急得直跳脚。
“有。死者名叫野田彦胜,今年四十九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八十六公斤,十足的肥胖。死者的外伤明显,头颅支离破碎,大脑有明显损伤,左臂骨断成三节,右臂骨脱臼,肋骨一口气断了四根,其中有两根插进了右肺里,另外死者的骶骨髂骨粉碎性骨折,股骨断裂严重,肌肉有不同程度的撕裂伤,内脏有破损,其中肺部和肝部受损尤其严重。但是这些所有的外伤,全部都没有生理性反应。也就是说,它们都是死后产生的伤口。”法医一口气说道。
“什么?都没有生理性反应?那么死者真正的死因呢?”雾生有些惊讶,赶紧问道。
“根据我们的解剖,在死者的脑部以及心脏部发现了明显的血栓,再加上死者肌肉紧张,表情狰狞,所以按照估计,死者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血栓阻塞严重造成的心肌及脑梗塞造成了死亡,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没多久就死了。”法医眼神询问了一下井之下,收到了可以说的示意之后,才缓缓的道。
所有人心头一跳。
吓死的?这个男人,竟然是被活活吓死的?世上有什么东西有这样的威力?
“植志叔叔,仔细分析一下,还是很不自然的啊。我们当时正在和坂本伯母聊天,我们听到了目击者的喊叫之后,马上就从二十九楼上到了三十楼天台,时间还不到两分钟,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可以摔死人的高度吓死死者之后,用比我们还少的时间到达一楼挪走尸体的。这也就代表了……这真的是不可能犯罪!”原木的呼吸沉重起来。
“小城,你最好还是冷静一点,你现在还是不要激动的好。现在的疑点已经很多了,不要因为一个疑点就这么激动。你的身体要紧。”植志连忙关切的扶住原木。
“警部!好消息!小野寺先生醒了!”一个警察跑过来,惊喜的道。
所有人大喜望外,赶紧赶往坂本在二十九楼的办公室。
在那里,小野寺揉捏着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被绷带缠得结结实实的头,嘴唇发白。他的上衣和身上几乎被鲜血染红,就连脸上也都是血。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小野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上去很不在状态。
看到众人全部赶来,小野寺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情况,赶紧大声问道:“请……请问!经理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
“很抱歉小野寺,野田经理已经坠楼死了。”植志直接揭露了这个事实。他想要直接攻破小野寺的心理防线,让他说出他知道的东西。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人,就应该有值得惊讶的事情刺激一下脑部神经。
“什么?!怎么……怎么会……”小野寺果然浑身颤抖起来,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头,乃至伤口再一次渗出鲜血来……
“看样子,你知道些什么对吧?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们会很乐意听的。”雾生赶紧继续补充道。
小野寺面露恐惧:“嗯……之前……经理不是失踪了吗?所以我也去找经理了,结果我找遍了所有地方,乃至于厕所、打印间这些地方我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结果之后,我搜查楼梯间的时候,在二十楼的地方捡到了一封遗书!那分明就是野田经理的笔迹!我马上觉得大事不妙,就赶紧冲上去。然后我就在二十五楼的楼梯间发现了经理,然后追他,追到二十七楼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快速爬楼梯了,就反过来攻击我,直接把我撞下了楼梯,我就这么昏迷了过去。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现在……”
“那封遗书,你还留着吗?”雾生追问道。
“在这里……”小野寺颤抖的手伸进了西装内兜,掏出一封信,信上的字不说有多好看,但是也的确相当流畅。信的内容很是简单,就是野田自己坦白了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情,觉得很是内疚,选择了自杀。
“小野寺先生,你确定你当是追赶的,是野田先生本人吗?”雾生突然发问。
“诶?”小野寺愣了一下,拼了老命的思索,最后竟然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认为是经理,还是从体型上判断的,所以很抱歉,我无法确定那就是经理。”
“喂喂~那样一来的话……”原木大惊失色:“由于平常人不可能没事伪装成野田先生,公司内也几乎没有像野田先生那样的胖子。也就代表了从这之中仅仅只有两种情况:1:小野寺先生碰见的是死者本人。2:小野寺先生碰到的是伪装成死者的凶手。但是这样一来的话……”
“可是那样的话,无论是哪个,就会产生巨大的悖论……”雾生缓缓走出来,接近小野寺,指了指小野寺的血衣:“实在不好意思了小野寺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把这件血衣交给我们,我们需要进行血迹鉴定。”
“呃……可以是可以,不过,可否让我去看看经理最后一面?这也是我最后对经理的念想了。”小野寺眼中尽是恳切。
雾生示意了,植志申请了,警方同意了。
一看到在会议室桌子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小野寺顿时捂住口鼻,泪水几乎差点滑落。自己忠心耿耿从公司创办开始就一直跟随的野田经理,现在却只能作为名为“尸体”的东西存在着,实在可悲。
小野寺缓缓凑近,轻轻伸出刚才被强制戴上的手套的手,正想要轻轻触碰一下尸体,却突然指尖一颤,快速收了回来。
“经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小野寺喃喃自语道。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嘿嘿~那可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我估计也没人想去知道吧?你看看,我看平时啊,就是你们这些做下属的太放纵死者了,搞得他满身的脂肪,验尸都很麻烦啊~”法医嘿嘿一笑,伸出没有带手套的手,就想要扒开死者绽开的皮肤,露出里头的油脂给小野寺看看。
“啪!”谁料,小野寺竟然疯了似的直接扑了过来,飞快地将法医的手打开,用那受过重创的摇摇欲坠的身体挡住法医。
“喂喂……”法医微微吃了一惊。
“啊!”小野寺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下意识做出这种事情。
“!”法医快速动了起来,一个小擒拿,将小野寺直接按倒在地。
外头守候的人们赶紧冲了进来,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
“小野寺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植志厉声问道。
“总裁……”小野寺倔强地抬起头来,突然惨淡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又晕倒了,头上伤口的鲜血浸湿了头上的绷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