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自然要转向原木那边。原木和雨宫慢悠悠的前往二十九楼。走在路上的时候,雨宫咬着指甲,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原木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吗?晴雨姐?”
“小雾生老是这样……总是会为了探案忘记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老是这样她这个人都会废了去的!”雨宫轻咬银牙,有些不痛快的道。
“不……不会有这么严重吧?雾生同学有忘记什么吗?她可是一个考虑事情相当周到的人啊。”原木对雨宫的过激反应感觉非常无语,小心的问道。
“她为什么不把她自己和原木君你分到一组啊?!明明是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你看,一起侦查、一起思考、一起推理,最后得出答案一起抓住真凶,这么浪漫的事情,为什么小雾生不做啊?”雨宫近乎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
“浪漫个毛线啊!晴雨姐你什么脑回路啊?”原木还是忍不住吐槽了:“雾生同学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个打算一定是我完成不了的,所以她才找上了植志叔叔不是吗?”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原木君的反应真有意思~”雨宫突然哈哈大笑,弄得原木一脸懵逼。
副总裁室,小野寺已经又一次醒过来了,由于双手都被铐在窗台栏杆上,所以他没办法离开窗台处,只能干巴巴的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风景。
“小野寺先生,非常对不起把你铐起来,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当时我们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杀人案件,因此不容许任何可疑行为。你当时的行动太可疑了,所以我们无可奈何,必须这么做。还请你能够体谅。”原木上前,二话不说马上鞠躬道歉。
小野寺那有些苍白的脸微微泛起一丝笑意:“原木少爷,不用这样的,我很理解。毕竟当时我也有些太着急了,没有考虑清楚我的行动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呃……请不要叫我少爷。如果愿意的话,就叫我原木吧。”原木尴尬的道。
“那还是叫原木君吧。”小野寺笑道。
“嘿嘿~小野寺先生,再怎么着急,你也不可以惹到那个法医啊。那个法医可是这一片区域的首席法医,而且本身的擒拿术学得很扎实,以前还打过MMA,以前有个犯人装死,叫她来验尸,犯人就想劫持她逃走,没成想到头来脊柱被摔成七截,这辈子动不了了。啧啧啧~”雨宫的话,让原木和小野寺瞬间后脊发冷。
“好了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雾生同学想要让我们来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原木赶紧转移话题。
“好的,你们请问吧。”小野寺重新坐下来,很是平静。
原木从怀里取出那张纸,照着开始念了起来:“请问小野寺先生,你在公司里的职业是什么?”
“实不相瞒,我是经理的贴身秘书,经理工作上和生活上的一切辅助事宜全部都由我来负责。”小野寺道。
“一般像野田这样的人,秘书不都应该找个女的吗?你看,就像中国那句话:有事秘书干,没事……嘿嘿~为什么他要找你这个大男人干呢?莫非他是个……”雨宫一脸的暧昧,促狭的问道。
“请……请不要误会!我是野田经理从小的时候就结识的朋友,后来他当了经理,听说我没有工作,又对我这个人比较放心,所以我才来给他当贴身秘书的。而且他对我也放心啊。”小野寺受不了雨宫的调侃,连忙回答。
“请问是什么原因当年导致您没有工作?”原木继续问。
“……我的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了……”小野寺有些萎靡的道。
“抱歉,无意过问,请节哀顺变。”原木道:“那么下一个问题:既然您负责死者的辅助事宜,能够具体说说看吗?”
“工作上,我需要负责文件的初步整理、电脑的日常维护、办公室的保洁清洁、每日三次的咖啡、以及经理这一天工作具体安排的表格的制定、所有文件的撰写和签署。生活上,我要负责给经理开车,接送经理、准备好经理在公司的一日三餐、挑选经理合身的衣物、报告时间等等。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小野寺回答道。
“好,很详细了,谢谢。”原木做好了笔录,突然话锋一转:“下面就要问些有用的东西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雾生同学要问你这些,但是我想有她自己的道理。而且,雾生同学说了,你可以拒绝回答。”
“我明白了。”小野寺有些紧张,吞了口口水,点点头。
“好的,第一个问题:当时验尸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制止法医接触尸体?难道法医不够比你专业吗?”原木问道。
“……”小野寺的额头上伸出细密的汗珠,良久方才蚊声道:“他当时没有戴手套……难道很专业吗?”
“有些调查,法医是不会戴手套的。小野寺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原木不满地道。
“对……对不起,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小野寺垂下头来。
“下一个问题:身为死者的贴身秘书,小野寺先生,你知不知道死者有什么疾病?这一点警方似乎还没有定论……”
“这个啊……有的,经理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如果他的死因是这个的话,我反而觉得不稀奇。”小野寺回答道。
“是吗……那他为什么没有去治疗过心脏病呢?”
“他去过啊!怎么可能没去过呢?”
“能够被心脏病玩死,你觉得他有治疗过吗?无论是什么样的心脏病,如果积极治疗,总还有回旋的余地,也就不会像今天一样当场死亡了!”原木义正言辞。
“……”小野寺的呼吸几乎停滞,良久,终于偏过头去:“我……我拒绝回答……”
原木的嘴角微微一扬:“可以,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下一个问题:你说你目睹了死者想要跳楼的过程,而且找到了死者写的遗书。你觉得他可能自杀吗……”
“……我拒绝回答!”小野寺再一次偏过头去。
“好的。那么就是下一个问题了:小野寺先生,平日里死者的一日三餐都是你负责的,你能够把这份食谱抄一份给我们吗?”
“我可以口述的:早餐食谱:荷包蛋两只、黄油面包片五片、干红一杯。午餐食谱:咖喱肉、黑木耳炒猪大肠、生姜红烧肉、干红一杯。晚餐食谱:洋葱炒猪肝、油焖土豆烧肉、咸菜拌鸭蛋黄、芝士焗猪扒饭、干红一杯。经理平生最喜欢吃这些东西,自打我开始做他的秘书的时候,他就只吃这些东西。所以我也没有负他的意思,天天照样给他准备。”小野寺虽然把头磕了,不过显然并没有影响到记忆。
“很好。谢谢你还能记得。那么我们就要说回死者自身了,你之前说到,死者是企图跳楼自杀的,你也因此遭到死者的攻击方才受伤,那么当时他是一个什么状态?”原木继续问道。
“……不好说……总而言之,就是像失心疯一样,非常疯狂……总之……”说到这个,小野寺有些支吾,好像不敢涉及这个话题。
“明白了,精神失常状态。那么,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原因,可以逼迫野田先生自杀?”原木问。
“……抱歉,我不能回答。”小野寺满脸是汗。
“……小野寺先生,你要知道,死者他已经死了,你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啊。如果你是真心帮助警方调查,就应该告诉我们的。”雨宫突然插嘴,锐利的目光直刺小野寺的胸膛。
“……唉~这都是孽啊!我说实话吧,经理他……挪用公款!他一共挪用了五百万日元!这件事情,因为我在整理文件的时候看到了账目明细,所以我知道。可是……可是……经理他不准我说出去。”小野寺拼尽全力说出了真相。
“哼~他刚才说的是‘不能回答’,之前的两个没有回答的问题分明是更加坚决的‘拒绝回答’,原木君你也能听出来其实小野寺先生内心中并不反对讲出挪用公款的事情。所以只要一逼迫,就可以说了。该紧逼的时候,我会出手的,小雾生让你‘对方拒绝回答的可以不逼迫’,你不要真的这么听话好不好?”雨宫撇了撇嘴,表达了对原木单纯的心思的不满。
不过,这个秘密,倒还真是重量级啊……堂堂公司经理,竟然挪用了五百万元的公款!当真该死!
“最后一个问题……诶?”原木再次看着写着雾生问题的纸紧皱眉头。这是他第二次对雾生出的问题感到不解了,但是出于对雾生的绝对信任,原木还是问出口来了:“小野寺先生,你是知道死者有心脏疾病的,那么野田经理的身体一直都不是特别好吧?是不是经常生病?”
“这个倒是没错。经理生病算是常事了,可能因为心脏病的原因吧,他的抵抗力不如常人,所以老是生病,一病时间又很久,所以有时候会对我的工作造成一定的困扰。”小野寺耐心地回答完。
原木做完了所有的记录,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的帮助小野寺先生,由于你还属于受到怀疑的人,所以请原谅我没有权限将你放走,你必须还拷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没关系的,这都是我自己鲁莽造成的,我很理解。”小野寺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
终于,四人重新集结,已经是下午一点的时间了,大家都没有吃饭,但是在追求真相的时候,大家都忘记了饥渴。
原木将调查的所有询问的答案交给雾生,雾生看完之后,露出了一丝笑容。之后,雾生终于开口了:“好了各位,总之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只有那么几个:1:死者的死因是血栓造成的心肌梗塞和脑梗塞,那么这些血栓是如何形成的?2:受害者小野寺先生说死者留下了遗书打算跳楼,那么死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3:如果是他杀,那么凶手是如何将死者弄到天台的?又是如何在无法探寻到血栓的情况的时候保证能够激发出死者的心肌梗塞和脑梗塞的?4:小野寺先生一直在回避尸体,甚至不惜被怀疑也要别人避免接触尸体,究竟是为什么?5:死者挪用公款的目的。6:尸体是如何在坠楼的半空中突然转到建筑物背后的?7:死者心脏之中的异常是如何产生的?如果这都是手法,又该如何实现?如果能够解开这些问题的话,我们就离真相不远了。”
“问题就在于,我们没有办法解答问题。”植志冷笑着:“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所有人全部一怔。
“任何人,包括犯罪者,他们的一言一行、他们的每个身体语言,都在暴露着他们心中的想法,而心理推理,就是要从这些由人心散发出的各种信息判断出真相的一种推理。幸运的是,我觉得在心理推理上,我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可惜的是,我知道了谁是凶手,可也仅此而已。我从某个人的各种反应推断出了他就是凶手,可是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我也不知道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我没有能力抓他。“植志有些气馁的垂下头来。
“这些,就交给逻辑推理来吧。”雾生露出微笑,将那张纸收入怀中:“看了原木君带回来的问询结果,我能够肯定的告诉各位,我提出的六个问题,我已经解开了一半。虽然我还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不过我已经能够锁定凶手的范围了。我现在,仅仅需要一点点另外的线索还有证据,就可以彻底解开这一次的谜团了。”
“这……可就算雾生家的逻辑推理和雨宫家的心理推理,第二次合作了吧……”植志有些感慨起来。
“哈哈~这么算来,如果我代表原木家,和雨宫家的合作也算是第二次了吧?”原木突然笑了起来。
“嘿嘿~这么一来,原木家和雾生家的合作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呢~”雨宫邪邪地调侃道。
“嘿嘿~只希望原木君不要把这个合作,转变成什么不好的东西哟~”植志也窃笑不止。
“二位啊……”原木正无奈的摇着头呢,突然猛地一震,整张脸也瞬间呆滞……
刚才……植志先生……说了什么……难道……莫非……
“原木君,怎么了?”雾生率先发现了原木的不对劲。
原木勉强一笑:“没……没事,抱歉各位,我要失陪一下了,去一下洗手间。”
原木急匆匆的离开,雨宫和植志并没有在意,而雾生却望着原木远去的背影出神,良久露出一个微笑。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知道了原木这样的反应代表了什么。
原木来到洗手间,直奔洗手间尽头的窗户。原木推开窗户,窗户从上方打开,向外伸展出去,下方就是大家目击到的,死者本应该坠落的位置……现在由于向外开的窗户的阻挡,原木没有办法伸出头手。原木抓住窗户的上摆,将窗户重新合上,长长地吐了口气。他重新看了看刚才自己抓住窗框的手,上面沾满了灰尘,显然窗框的边缘已经很久没有人清理过了。原木清洗干净自己的双手,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也解开了一个谜团!
这不仅意味着今后在雾生身边,他不再是个累赘,也代表了,这一次的真相,更进一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