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沈蔓诗怒吼。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可我还没说完呢!”
“季景明,你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又有什么用?”沈蔓诗忽然冷笑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这次是输了,可那又怎么样?我至少稳住了沈氏的局面,没有让情况恶化。不像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做了那么多事,不但没打垮季临琛,反而被他见招拆招,让自己落得个被冷藏的下场。你又比我高明多少?”
“沈蔓诗,你想死吗?”沈蔓诗的话戳中了季景明的痛处,他脸色狰狞,一把掐住沈蔓诗的脖子。
“季景明,你也就只有这么点本事!”沈蔓诗面露痛苦之色,眼中的嘲讽越发明显。
季景明眼神狠辣,手上越发用力。
沈蔓诗痛苦的想要掰开季景明的手指,可惜男女力量悬殊,她费尽全力也无济于事。她瞪大了眼睛,头脑一片昏沉,手上渐渐使不上力气,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了秦子衿在医院里说过的话。
“季、景、明,你放手。”沈蔓诗费力的开口,声音微弱,眼底尽是恨意,“你要么、杀了、我,否则……”
“否则如何?”季景明冷笑,他笃定了沈蔓诗不敢怎么样。
“否则,明天、季家少爷家暴、的消息、就会传遍网络。”
“你敢!”季景明脸色微变,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冷笑着道:“沈蔓诗,你不是秦子衿,所以,不要拿她的话来威胁我。”
秦子衿能威胁的了他,是因为他知道秦子衿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沈蔓诗不是秦子衿,如果她想要曝光他家暴的事情早就曝光了。还等的到现在?
不说其他,沈运第一个不会让沈蔓诗这么做。
这么多年,他家暴沈蔓诗的事情难道沈运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沈氏要攀附季氏,沈运就不可能和他撕破脸皮。沈蔓诗虽然是沈运的女儿,但也只是个女儿而已。要知道,沈运可还有一个儿子呢!
为了那个儿子,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更何况,不过是挨几顿打,算什么大事?
沈运握着李月娥的命,沈蔓诗当年能为了她那个半死不活的母亲背叛季临琛嫁给他,如今就能为了她母亲的命咬牙忍耐。
沈蔓诗已经被掐的说不出话了,她死死地盯着季景明,眼中的怨恨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季景明心中莫名一寒,沈蔓诗不是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但却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悚然。
眼看着沈蔓诗脸色青紫,眼神涣散,出气比进气多,季景明回过神来,倏地松开了手。
他不过是想要给沈蔓诗一点教训,让她知道冒犯、违逆他的后果。却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重获自由后,沈蔓诗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剧烈的咳嗽让她脸色通红,眼角沁出了眼泪,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凌乱的发丝遮挡了她的眼神,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季景明根本没有把沈蔓诗的反应放在心上,他知道她恨他,可那又怎样?
她根本奈何不了他。
却不知,有些时候,人的想法会在一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以前,沈蔓诗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她只有一个沈家大小姐的头衔,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她根本没能力反抗。
可自从那天季景明在医院被秦子衿那番话逼退后,沈蔓诗忽然就想明白了。
一味的隐忍不但不会让季景明有所收敛,反而会让他变本加厉。想要摆脱这样的生活,就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沈蔓诗用力擦去眼角的泪珠,抬头看向季景明。
“怎么,恨我?”季景明玩味一笑,根本没有把沈蔓诗放在眼里。
“季景明。”沈蔓诗像是没有看到季景明眼中的轻蔑,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再敢动我一下……”
“怎么样?”季景明完全没有被威胁道,他甚至好整以暇的看着沈蔓诗,语气悠然,“我以后再对你动手,你会怎么样?回去找你那个窝囊废的父亲为你出头吗?”
若是以前,季景明的讽刺和轻蔑总会让沈蔓诗觉得难堪。可当她做出决定之后,这些言辞竟再也影响不了她分毫,她忽然笑了起来。
季景明眯着眼睛看着有些不太正常的沈蔓诗,“你笑什么?”
沈蔓诗像是没有听到季景明的话,她自顾自的说道:“季景明,我妈已经昏迷了十年了,我忽然觉得,就这么长眠下去,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闻言,季景明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紧盯着沈蔓诗,似乎想要确定刚才那番话是出自她的真心还是诓骗他的。
沈蔓诗抬起头,不闪不避的迎上季景明的视线。
“你……”季景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蔓诗,显然没想到沈蔓诗竟然真的能够放弃李月娥。
“怎么?觉得难以置信?”看着有些傻眼的季景明,沈蔓诗觉得畅快极了,“你们不就是觉得我放不下我妈,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折磨我、羞辱我吗?”
“可我现在忽然想通了,她现在这么无知无觉的躺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蔓诗的突然转变的确让季景明措手不及。
正如沈蔓诗所言,他和沈运就是仗着沈蔓诗放不下李月娥才这么肆无忌惮。可一旦沈蔓诗不在意李月娥了……
沈蔓诗以为季景明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却唯独没想到季景明在短暂的愣怔过后,竟然笑了起来。
沈蔓诗一愣,季景明的笑声让她觉得不舒服,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更觉厌恶。
“你笑什么?”
“沈蔓诗啊沈蔓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骨子里和我就是一类人!”季景明笑的越发肆意。
“你闭嘴,谁和你是一类人?”沈蔓诗脸色一变,对季景明怒目而视。
“难道不是吗?”季景明施施然坐回沙发上,“其实你早就想要放弃你妈了吧?只是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而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见沈蔓诗想要反驳,季景明“嘘”了一声,继续道:“你大可以说是秦子衿的那番话让你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隐忍下去了。无所谓,如果你觉得这样说能让你心里少一些负罪感的话。”
看着沈蔓诗阴晴不定的脸,季景明忽然凑近她耳边,道:“反正,你总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最合适的借口。就像当年,你其实根本不想和季临琛私奔吧……”
看着沈蔓诗倏然变色的脸,季景明畅快大笑,他不再管沈蔓诗,自顾自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僵坐在沙发上的沈蔓诗。
“忘了告诉你,我让人在锦绣的布料上动了些手脚,等锦绣的新品生产销售之后,一定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