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辉和秦雨晗被警察强行押走后,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先前支持秦明远一派精神大振,而原本附和秦明辉父女主张罢免董事长的,则一个个心虚的低下了头。
秦子卿看了众人一眼,道:“秦明辉和秦雨晗多行不义,咎由自取,一切自有律法裁定。至于秦氏与季氏为敌之事,相信各位都已经知道季氏董事长变更一事,如今季氏由季临琛当家做主,我们已经达成了战略合作,相信要不了多久,秦氏就能更上一层楼。”
听了这话,一众董事惊喜不已,议论纷纷。而刚才附和秦明辉的几个董事也趁机和秦子卿道了歉。
等秦子卿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可她还是去了一趟医院,见秦子衿已经睡着了,秦子卿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子卿。”
“你怎么在这儿?”秦子卿有些诧异的看着靠在墙边的苏一尘,带上了病房的门。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子衿,就在这里等你。”察觉到秦子卿避嫌的举动,苏一尘心中刺痛,随即问道:“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吗?”
“很顺利。”秦子卿点头,道:“多亏你的提醒,我才能及时察觉秦明辉父女的阴谋,提前布局,拿到了他们的犯罪证据。谢谢。”
苏一尘闻言苦笑一声,“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
秦子卿垂眸不语。
“罢了。”苏一尘笑了笑,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开了车过来。”说罢,秦子卿没有给苏一尘继续开口的机会,大步往前走。
等两人的脚步声相继消失在走廊外,躺在病床上熟睡的秦子衿睁开了眼睛。
经过一天的适应,她的视力已经基本恢复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秦子衿掀被下床,犹豫了片刻后,停在了季临琛的病房外。
季临琛还没有睡觉,确切的说,他根本睡不着。明明深爱的女孩儿和他只有一墙之隔,可其间的距离却无法跨越。
听到敲门声时,季临琛以为是医生查房,直到心心念念的女孩儿推门而入,季临琛才如梦初醒。
“子衿!”季临琛猛地坐了起来。
“我有话想问你。”秦子衿吸了口气,慢慢走到季临琛的病床前。
“好,你问。”季临琛一瞬不瞬的看着秦子衿,眼神温柔而眷恋。
秦子衿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瞥过头,声音有些生硬,“你既然知道我有未婚夫,为什么还要……”
季临琛眼神一黯,久久没有说话。
“说话啊!告诉我,为什么?”秦子衿却不允许他逃避。
“对不起。”季临琛垂眸看着打着石膏的腿,就是不肯回答秦子衿的问题。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回答她的,是一室寂静。
秦子衿盯着季临琛看了半晌,然后忽然开口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恢复记忆了。”
季临琛豁然抬头,深邃的黑眸中溢满了紧张和担忧。
“虽然并不完全,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出的车祸了。”秦子衿定定的看着季临琛,看着他微变的脸色,看着他微缩的瞳孔,一字一句缓缓道:“我看见我姐和一尘哥抱在一起。在我订婚宴的前一天。”
“子衿……”
秦子衿定定的看着季临琛,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子衿!”季临琛慌了,顾不得打了石膏的腿,他单脚下地,想要去抓秦子衿的手。
秦子衿也不躲,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季临琛拉到了身边。
“子衿,你别这样,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你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季临琛没有察觉到秦子衿的反常,他紧张的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生怕说错了话,惹得她更加伤心难过。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秦子衿忽然问道。
季临琛脸色一僵。
可这一瞬间的失态,却已经让秦子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果然知道。”
季临琛沉默片刻后才哑着嗓子道:“你还记得那枚戒指吗?”
秦子衿当然记得。
她原以为那枚戒指是她和季临琛的结婚戒指,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当时还闹了一场笑话,可如今秦子衿忽然想起来,在季临琛发现那枚戒指之后,他的确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我也是看到那枚戒指,才意识到你失忆之前或许有男朋友,甚至是结过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只能一边冷落你,你一边让人去查你的身份。”
“因为你的设计风格和叶子相仿,所以我怀疑你就是叶子,从叶子开始着手查到了你的身份。”
“知道你是秦家二小姐,并且有一个出色的未婚夫时,我想过告诉你真相的。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要去看看秦家到底对你好不好,看看苏一尘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你。结果……”
“结果你发现一尘哥喜欢的是我姐姐?”秦子衿原本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
难怪他忽然变了态度。
“不只是这样。”季临琛摇头,道:“我还发现,你之所以坠海失忆,也和他们有关。我当时不清楚这其中的牵扯,多有误解。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真相,让你回到秦家?当然,我也有私心。我喜欢你,我想要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成为真正的季太太。”
“当时我除了气愤,心里其实还有一丝丝的庆幸。因为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隐瞒真相。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他费心隐瞒的一切,在最不合宜的时间,被季景明挑破,被沈蔓诗利用挑拨,终究造成了难以挽回的遗憾。
秦子衿下意识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中一阵揪痛。
那个孩子,在她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可她却没有保护好他。
季临琛注意到秦子衿的动作,眼底一片沉痛,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