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肩并肩没走几步,就到了黑色卡宴前,容斯然照顾盛云意坐进去。
也许,在容斯然看来,他很绅士。
但是,在盛云意眼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冷冷开口。
“你没必要这样……”
“我们已经离婚”的话,在容斯然的逼视下,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没成想,下一秒,容斯然也坐了进来,就坐在她身边。
盛云意皱着眉头,往旁边挪了挪,转头看向窗外。
跟容斯然肩并肩坐在一起,滑稽而又搞笑。
没离婚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么亲密地坐在一起过。
容斯然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却撞上盛云意的眼神,她神色淡然,完全不在意他的存在。
他皱了皱眉,离婚之后,这个女人的气质和以前判若两人。
看向他的眼神,不在畏缩,更严重的是,不再有期待,看着他就像看着陌生人。
这个女人似乎不再需要他了,这让他不舒服。
一路之上,谁都没有提起唐曼宁,提起为什么出现在唐曼宁公寓的原因,提起任何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是初次见面的两个人。
……
“盛云意!”
看到盛云意和容斯然一起回来,韩明月一脸震惊。
前几天晚上,容斯然忽然跑回来,还以为他得罪了容氏那帮老古董,乖乖回来认错,谁知,他却突然提起多年前的事。
“到底是唐曼宁,还是盛云意?”
容斯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韩明月当时就被吓到了。
还是容思姸反应快:“斯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是盛云意。”
容斯然不理会姐姐的问题,凛冽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家人,“我错认是唐曼宁之后,你们将错就错,处理了所有知情人,就连沈墨言都被你们支走,没想到,那场晚宴又打破了你们的幻想,盛云意就成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这样吗?”
“不,不是。”
韩明月一口否认,却显得既心虚又没有底气。
容斯然逼视着她:“那是怎么样?”
“照顾你的就是唐曼宁,盛云意只不过是……”
容斯然追问:“是什么?”
“是打下手的。”韩明月脖子一梗,“我怎么会让她那样的人照顾你?”
“她那样的人?”容斯然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她是什么样的人?”
“攀龙附凤,爱慕虚荣,费尽心机想嫁入豪门,还不够明显?”
韩明月连珠炮一样冒出一连串词,“她一直都是冲着钱来的,难道不是?”
“她从容家拿了多少钱?”
“这谁算过?”
韩明月略显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她帮着唐曼宁照顾你,就是为了还债,嫁给你,还是贴补盛家,还有容念念那个病秧子……”
“他是你孙子!”
容斯然厉声打断她,韩明月却全然不觉,脱口而出。
“谁知道他是谁的孙子,你以前不也怀疑他跟不是你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墨言回来了!”
容斯然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斯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没什么话要说?”
“他回来,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韩明月悻悻地嘟囔了一句,容思姸随声附和着开口。
“对啊,阿然,你跟沈墨言一向不对付,他不是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吧?”
“他会说什么?”
容思姸顿时心虚:“我怎么知道?”
“他说,是他介绍盛云意做我的护工,你们还没话说?”
容斯然直截了当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韩明月确实没话说了,但是,从那天起,容斯然就再也没回来过,却也没有其他的事。
没想到,今天,又突然出现,还带着盛云意。
见韩明月见鬼一样的表情,盛云意缓缓开口。
“妈……哦,不,容夫人,是您儿子要我回来的,当然,我也有话要说。”
韩明月脸色一僵,就听盛云意自顾自地开始说。
“六年前,我为了高额的报酬,在沈墨言的介绍下,成为容斯然的护工,照顾了他一年,直到他醒过来。”
“容斯然接手容氏集团的那场宴会,我参加,但是,没有对谁居心不良,只是想做一下告别,至于……”
说到这里,盛云意顿了一下,“至于那晚的意外,我只当它是个意外,从没想过利用它。”
“盛云意……”
韩明月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盛云意却不给她机会。
“容夫人,我和容斯然已经离婚,以后各走各的路。我今天回来,就想把事情说清楚,至于事情为什么演变成现在这样,我不想知道,也不关心。”
韩明月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多年前,容家为了保住子孙,对盛云意做了太多。
如今,一两句话怎么能说得清楚?
大雨还没有停,盛云意已经出了门。
容斯然撑伞耸了出来,绵绵密密的雨丝中,似乎有种熟悉的味道,让他恋恋不舍。
迈巴赫早就听在老宅门口,林润朗一路跟了过来。
“谢谢,再见。”
盛云意礼貌道谢,跟容斯然告别,迈步上车。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盛云意顿住脚步,缓缓回过身来,迎上他的眼神。
“你……当初,为什么会嫁给我?”
“不是你要结婚的吗?”
盛云意淡淡地回了一句。
容斯然猛地怔住。
当年那场宴会,他正式接手容氏,应酬了不少酒,唐曼宁递了橙汁给他解酒,他直接灌了下去。
之后他就看到了盛云意,再之后,一夜疯狂。
等他醒来,身边却没人。
然而,没多久,奶奶就带了盛云意回来。
看到她的脸,记忆回笼,他因此认定,盛云意参加宴会别有用心,爬上他的床之后,欲擒故纵玩消失。
如今,时机成熟,又搞定了奶奶,然后冒了出来,他提出结婚的挑衅——除了容家少奶奶的地位,他什么都不会给她。
当时,奶奶高兴得不得了,还夸他懂事。
所以,是他要给她结婚?
“对不起。”
三个字出口,容斯然似乎才清醒,却也没觉得不合适。
五年的婚姻,他从来没给过她一天的好脸色,还误会她另有所图,他应该向她道歉。
听到陌生的三个字,盛云意一时之间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