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天台。
容斯然靠在l栏杆上,望着近在咫尺的星光,眸子里一片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云意怎么样?”
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容斯然不用回头就知道,沈墨言!
沈墨言,天才外科医生。
当年,他出车祸,以容家的权势和地位,请来了不少医生。
但是,没有一位医生敢主刀。
最终还是由沈墨言来给他做了手术,手术之后,他也被骂了不少。
毕竟,他成了植物人,但是,他终究还是醒过来了。
“你认识她?”
沈墨言不置可否,走到他身边站下。
“这么多年了,你……”
容斯然打断她:“你认识她,在我跟她结婚之前?”
沈墨言抿了下嘴角:“重要吗?”
容斯然点头,直视着他。
沈墨言眉梢一挑:“是,认识,在你们结婚之前。”
容斯然追问:“为什么做完手术就出国?”
沈墨言吸了口气,还没回答,就听容斯然又补了一句,“为什么现在又回来?”
四目相对,气氛僵持,沈墨言似乎还在犹豫,衣领忽然被抓住,容斯然逼到近前。
沈墨言皱眉:“没有必要了吧……”
“当然有。”容斯然一脸坚定,目光炯炯。
沈墨言推开他的手,弹了弹莫须有的灰尘,向后靠在栏杆上。
当年,沈墨言是盛云意同一所大学的学长,而且沈家和盛家关系还不错,沈墨言和盛云意关系更好。
但是,盛云意的父亲染上赌博,盛家没落,还欠下了一屁股高利贷,盛云意从千金小姐沦落为护工。
沈墨言主动提出帮忙,把高利贷还清,但是,盛云意拒绝了,她一向都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但是,高利贷不是一笔小数目。
况且,还有过惯了奢侈生活的盛云意母亲,所以,那段时间,盛云意过得又苦又累。
还好,盛云意坚持下来,毕业可以投入工作。
然而,世事难料,还没毕业,盛云意父亲欠下的高利贷就逼上门来。
盛云意父亲扔下了她们母女逃跑,高利贷盛怒之下,带走了盛云意。
还好,沈墨言救下了盛云意。
沈墨言再次提出要帮忙,但是,盛云意却异常清醒,还是拒绝了。
巧合的是,出车祸的容斯然刚做完手术需要护工,沈墨言就把盛云意介绍进了容家。
凭借盛云意的能力,成为容斯然的护工完全没问题。
没想到,一照顾就是整整一年,而且盛云意后来嫁进了容家。
“你……确定?”
容斯然的声音低沉而阴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沈墨言。
沈墨言耸了耸肩:“你不相信就算了,人啊,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听到这么一句,容斯然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斯然,你和盛云意……”
话还没说完,沈墨言的肩膀被狠狠钳住,容斯然更是逼到近前。
“你还知道什么?”
“我……”沈墨言向后撤了撤身子,一脸尴尬,“没什么了。”
容斯然逼问:“为什么出国?”
沈墨言的出国,他一直印象模糊,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走,甚至于现在他又回来。
“进修,进修而已。”沈墨言连连摆手。
容斯然眼神微眯:“不是因为要瞒我?”
“瞒你什么?”沈墨言若有所思,笑得意味深长。
容斯然立马闭嘴,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彰显着他的愤怒。
“最好没有!”
丢下这么一句,容斯然转身离开,正撞上拿酒过来的安流风。
“三哥,继续喝……啊!”
容斯然速度太快,差点把安流风手里的酒撞掉,稀里哗啦晃了半晌,安流风才勉强护住。
安流风小心翼翼放好托盘,没好气地开口。
“三哥,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不是吃错药,而是想吃后悔药!”
出了酒吧,钻进车里,容斯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哪?”
电话一接通,韩明月的质问就到了。
容斯然皱眉:“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
听到容斯然漫不经心的回应,韩明月气就不打一处来,“今天开会时什么情况?你去干什么了?你怎么能丢下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
“我马上到家!”
容斯然打断她,丢下这么一句,掐了电话。
这下轮到韩明月惊讶了,看看手机,再想想刚才儿子的话,以前只有说起容氏就会闹翻,今天这是转性了?
然而,挂断电话的容斯然,目视前方,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你不相信就算了,人啊,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沈墨言的话响在耳边,没错,之前盛云意说过很多次,但是,他从来都不相信。
他只相信,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唐曼宁在他面前,看到唐曼宁在照顾他。
容斯然一拳打在方向盘上,“嘀——”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就像容斯然此时此刻的心情,愤怒到炸裂。
他气自己,气自己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她!
……
容家老宅。
容斯然进门的时候,父亲母亲,姐姐容思姸已经都在了。
闻到满身的酒气,容思姸就皱了眉头。
“斯然……”
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容斯然一个眼神过来,容思姸就闭上了嘴巴,却又不甘心地眼神看向母亲韩明月。
韩明月刚要拿出长辈的架势,就听容斯然缓缓开口。
“我出车祸,手术之后,护工是谁?”
“什么?”韩明月立马坐直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斯然,你说什么?”
还以为回来是要交代被股东们控诉的事,怎么却提起之前的事?
“我成为植物人的时候,是谁在照顾我?”
容斯然知道他们都听清楚了,但还是又清晰地说了一遍。
韩明月和容思姸母女俩对视一眼,韩明月向后一靠,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当然是唐曼宁,还是你自己认定的,这么多年了,怎么又提起那些?”
“你确定?”容斯然的声音骤然一沉。
“我……”韩明月脖子一梗,“斯然,当年你醒过来的时候,不就认定了唐曼宁?”
容斯然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