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秋三娘一拳打在一头野猪身上,那野猪一个吃痛竟嘶叫了起来。
许是动物的求生的本能吧,这野猪奋力挣扎,秋三娘本以为这一拳可以拿下,毕竟这一拳打断了野猪的三根肋骨,只不过她没想到这猪性不死,她一个不小心被这后猪蹄踢飞出去。
唔。
秋三娘被推出老远,最后撞在结了冰的野滕上。
不过好在这是冬日又下了厚厚的雪,所以她这一摔并无大碍。
“畜生,居然还敢反抗?”
秋三娘一个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握起拳头对着野猪再追打过去,那野猪看着身后追来的秋三娘吓得猪脸一白,撒开腿拼命的逃了起来。
秋三娘更怒了,“还敢逃?”
她蹲守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守到的,这一头野猪若是拿出去卖,少说也有五十来两银子,有了这笔钱,她们家就可以少欠一点萧院的了。
大哥说得对,他们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她不该抱着那种幻想的。
只是秋三娘越追,野猪便跑得更快,但秋三娘哪里会放过?随手抓了把雪,捏成雪球,对着野猪的屁股便狠狠砸了过去。
别个扔雪球那是一场叫打雪仗的游戏,可是她扔出来的雪球就跟扔一块石差不多,就她这两三百来斤的力道,啧啧啧,说句“杀伤性武器”也不为过。
“中。”
三娘一个中字下去,准确的打断了野猪的一条腿。
“啊。”
“巧儿小心。”
就在野猪倒下去的一刻,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人,那野猪倒下的方向正是这二人冲出来的方向, 秋三娘脸色一白,暗道不好,砸到人了。
“巧儿?巧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荣巧儿吓得脸色惨白,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此时更加的难看了,山娘眉头一皱,这回可真的不好了。
荣巧儿倒在地方试着动了动,喜道,“我没事儿,只不过是被吓个不轻。”
山娘脸色微怒,“怎的会突然冲出头野猪来呢? 真是该死,若是你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办?”
秋三娘赶紧上前,并道歉 。
可是山娘不依不饶,“看来你是这山里的猎人了?你是怎么打猎的?有把猎物往人身上砸的吗?要是我妹妹有事,我饶不了你。”
秋三娘也是个有脾气的, 她这几日也因着那事儿不高兴呢,这回倒好,她也撞枪口上了。
“没错,我就是这山里的猎人,可是我有把猎物往你们身上砸吗?分明是你们突然跑出来自己吓自己了, 什么饶不了我?若是我的猪有事儿,我还饶不了你呢?”
山娘上上下下打量着秋三娘,厚厚的棉袄都把自己穿成了个球了,再看看她的嘴,裂得跟个刀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山里的人,而且还是不讲道理的。
“ 你即是猎人就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才是,明明是你的错你居然还觉得自己有理了?真不知道你们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 若是你实在不会打猎,不如改天我安排个人来教你吧。”
三娘一听她都说到家人头上去了?更怒了。
“什么我们家大人没教我?我家大人教我如何生存下去,而不是像你们一样没事儿的跑到这山上来,看你们穿的锦制披风,想来也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吧? 怎么? 你们是在呆在院子里呆久了不想呆了所以才来这山上的?哼,想要找死你就直说,何必跑到山上来?”
“你?”
山娘没想到还遇着个嘴巴人利的?她又要开口教训,可是一边的巧儿拉住了。
“姐姐,莫气,我真的没事儿,我也真的只不过是吓着了一下,不怪她。”
“巧儿,你就是这种善良的性子,怪不得别个喜欢欺负到你头上了?”
荣巧儿只软软的笑着,并不回话。
秋三娘见还有一个讲理的,这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你看看你妹妹,都比你这个姐姐好,……那个,你告诉我你们住哪儿,我分给你们野猪蹄。”
算是道歉了。
山娘哼道,“我姐妹二人还差你一个猪蹄吃不成?你自个儿留着吃吧, ……巧儿,我们走。”
山娘扶起巧儿,踩着雪转身离开。
秋三娘哼了哼,“不要拉倒,这可说好了,是你们不要的,不是我小气不给。”
说完,秋三娘一把扛起野猪便朝着山下的秋家村去了,她这会子还不想回秋府,她觉得还是自己的家最舒服。
秋三娘到家,立时在堂屋里点起炉火架起铁锅,锅里烧着开水, 她要烫猪毛,杀猪割肉。
不得不说,她的杀猪技艺十分精妙,分解猪时那叫一个下刀有如神,哪个地方该深,哪个地方该浅,又哪个地方该转,全在胸口,直到处理完她才抬起头来,只是此时天色渐黑,而且院子里头的雪似乎越下越大,甚至还刮起点点的风来。
秋三娘双眼微眯,下雪最害怕的就是刮风,因为风会把雪卷起来, 更会乱了眼前的视线,一个不好便会迷失在雪地里。
秋三娘似想到什么,放下刀,披上厚厚的棉衣又出门了,这回,她重新上山,可越是往山里走,她的心便越发的沉,因为雪地里除了她下山的脚印便没有再看到任何脚印了,也就是说,那两个女人还在山上没有下来?若是再不下来,只怕她们就要死在山上了,在山上冻死的人可不少。
而更加不妙的是,这雪天突然变化,大风卷着大雪,狂风大作,甚至大风把原本落在地上的雪一并卷起,本来雪路难行,秋三娘此时更加的难行了,甚至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此时,萧院。
砰。
叶良刚要拿起茶盏来喝,便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这?
“老爷?可有烫着?”半夏一秋吓了一跳,赶紧进来查看情况。
现在他们的老爷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重要,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有半点的闪失。
叶良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 ……为何我心绪不宁呢?”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可是这种感觉他宁愿一辈子也没有,话本子他看得多了,一但有这样的事情便表示身边的人有灾难,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