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这样。
属于圣上的这一代马上就要过去,继而的是新的一代,朝上的老臣们在某一日突然有种恍若隔事的错觉,不知何时,朝上居然多了几个新鲜面孔。
这几张新面孔带着蓬勃的朝气,年轻,有干劲,又有思想,说话行事极老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新人,想想他们当初,站在大殿上腿肚子都发颤的。
下朝后,他们才知晓他们居然是从鹿山学院来的?
“嘶,这不对啊,就算是有学子上朝,那不也该是国子监的学子上来吗?怎的是鹿山学院的?”
“是啊,这个我也不清楚了,难不成是鹿山学院的鹿夫子趁国子监的居夫子不在而欺负了国子监?”
这?
“不太可能吧?上朝当官那凭的是本事,而不是什么夫子之间的竟争。”
说得也是。
“那,这又是为何?”
而正当他们议论之时,那些个新鲜的朝臣们竟拥着一个人出来,他们纷纷叹道。
“原来是你? 哎呀,当初,当初我还抢过你家的牛粪呢?”
“可不是?我,我还偷过你家的地瓜。”
“那我岂不是更惨?他入学院的时候,我还打劫过他。”
真没想到啊,他们暗暗欺负过的人居然有一日还能同朝为官,甚至他还是亲王的身份,这可,真是缘份啊?
叶良也没想到,圣上说朝上要来几个新人,居然是从鹿山学院里毕业过来的?而且还是当初他角色扮演的那届的学生?
看到他们,他一时间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当真是叫人感慨啊。
不过,一边的朝臣们听到他们的话,原本震惊的脸又震惊了好几分。
“偷牛粪?”
“偷地瓜?”
“打劫?”
他们的苍天大老爷啊,这鹿山学院到底是个怎样的学院啊?怎的学子们不好好学习,还在外头干这些个色当呢?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偷的居然还是悟亲王的牛粪和地瓜?
等等。
他们又呆住,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悟亲王,捡过牛粪?”
“种过地瓜?”
“被打劫过?”
重要的是这点,他们怎的一点也不知晓悟亲王干过这些个事儿?他是尊贵的,养尊处忧的,几时做过这种活计?
可是他们想要再问,叶良已经领着他们去人是铁铺子吃饭去了,听说今日的人是铁铺子被他包下了,不仅请了他们来吃,还请了国子监的学子们一起吃饭,还听说,热闹之极,起初之时这两方学院的学子个都不服对方,斗诗斗词,比琴比书画,比过年还要热闹。
不过,似乎鹿山学院的更胜一些,因为他们说了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叶良说,他们学了英语, 是海洋那边的人说的语种。
国子监的学子们赢得起也输得起,既然输了自然是心服口服,而且还热情的请他们也去国子监一观,甚至有些还当场请教这门语言来。
鹿山学院的学子们也大方,豪不客气的当场教学。
比如,“来是Come,去是Go,点头Yes,摇头No,见面哈喽哈哈喽……”
叶良:?
虽然是这样,可是这英语教的,怎的听上去有些憋脚呢?不过不管了,他们开心就好。
秋风,乍起。
秋意徐徐,定伯侯府种了一株紫竹,看上去生得不错,而且还似有暴根的情况,工匠们说,按理说竹子不该这个时候生竹笋的,或许这竹子特别吧?
江小余一听,特别?
手伸了出去,将小竹笋轻轻一掰,啪的一声,断了。
一边的工匠个个儿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居然就这样把这竹笋给弄断了?她不知道这是小侯爷最心爱的竹子吗?她?
众人暗吞了吞口水,站在原地不敢动,他们这回子就算是全部求情也求不了了,江小姐,您自求多福吧。
果然,锦儿回来一看,竹笋居然被弄断了?气得拎起她便朝着屋内走去,随后便传来啪啪的打屁股声和呜呜的求饶声。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没听说过吗?”
“听过,不过这是对别人,对我没用,因为白纸黑字。”
锦儿是被授权了的,江公子和江夫人把她的教育问题全权的交由他来处理,包括惩罚中的打屁股。
“你?你?你混蛋,我,我只不过是弄开来瞧瞧,我问工匠,工匠说特别,我倒要看看是如何个特别法?”
锦儿呵呵一笑,“若人人都如你似的,那他们还要不要活?万一有的人心脏长在右边,你是不是也要剥开人家的胸膛来?”
这?
江小余害怕了,“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儿?我,我真的……”
“不得狡辩,你今日能擅自作主的这样弄,他日你便能杀人,我可不想你成为那样的人,这打你必须挨。”
说完,锦儿便啪啪的打了下去,可以说毫不留情了。
等打完出来之时,边儿上的奴婢们这才进去,利落的给她换药。
不过,就算是换了药,她也不能躺在床上,而是要立即下来跟紫竹说对不起,哪怕紫竹是根竹子听不懂人话,可是她也必须这样做。
江小余哭着道完歉,可是嘴却嘟得极高,还是不服的模样。
“你,坏人,这竹子这样特别,若是不弄开,我怎的知晓他特别在何处?你这样做,不公平。”
没错,就是不公平。
锦儿道,“若是你真的想要知晓它有何特别,你就更应该认真对待,而不是随意弄坏,还有, 想要知晓其特别之处,不是只有这一个方法,更重要的是,你对它,应该有敬爱之心,只有在敬爱之下,方能体会竹子的特别。”
江小余黑眸的眼珠子还挂着泪花儿,“敬爱?那,那若是到了,到了非剥开不可的地步呢?”
锦儿看着她,“那也不能轻易的毁了,小余,想要弄清楚世间万物,可不止是伤害这一件,就算是要剥开,那也要把伤害的程度减到最低,小余,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刁蛮任性之人,你是尊贵的,你更应该对得起你这份尊贵。”
江小余看着他,有些听不懂,可是她依旧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希望以后会懂。
江公子和江夫人看到这里, 便转身回去了,他们看到女儿那暴力的做法也不赞同,原本也想出去阻止的,可是锦儿先他们一步了。
江夫人走到一半,认真的道,“相公,我觉得我们应该助小侯爷一臂之力了。”
江公子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