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杀青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这比跟杀了他们还要难,封一个月 ?这是要饿死他们吗?
青府的存粮根本就不够一个月的,更何况青府的主子还是个病体,需要吃药吊命呢。
“悟亲王,我家夫人还要用药,您不能……”
青蒿话才到一半,便被青黛拉住了。
“姐姐,你以为他会听吗?其实,我们才是次要的,他想要折磨夫人才是最主要的吧?”
她们也不过是陪太子读书而已,哪里就重要得让他封一个月了?他若是想要杀她们,还用得着等一个月这么长,架在她们脖子上的剑轻轻一滑不就成了吗?而且,他已经把底交出来了,这说明,他什么也不怕了呀。
青蒿不再说话了,她说得对。
叶良看着这对主仆,只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便离开了 。
那奴婢说得没错,他就是要折磨她,若是其他人想要跟着一起受罚,他也不介意。
叶良走了,这里的空气变得异常冰冷了起来,青蒿随后来到青璎夫人面前,卟嗵一声跪 了下来,求责罚,都是她们自做了主张才惹下这样的祸事的。
青黛看着下跪的姐姐,心里暗暗道了句,她的傻姐姐,夫人若是不知此事,她又如何会出来替她们求这情?这说明,她们的一举一动也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她不同意,她们的这回刺杀,根本就不可能实施了。
青黛心已然沉到了谷底,对她们家夫人的做派也绝望到了骨子里,她也跪了下来,却不说一句话,用自己的沉默对抗她们家夫人的无情与冷漠。
青璎夫人只道了一句,“你们是我的贴身奴婢,就算是我不知晓,可是他们会认为我没有做过吗?青蒿,青黛,日后做事得三思而行了。”
青璎夫人似也感觉到自己的命将近,可是她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青蒿青黛看到这里,莫明的感觉骨子里一寒,她,这是又在计划着什么,而且还是一场比算计荣妃西王更大的阴谋。
叶良出了青府,随后便被圣上召进了宫。
入宫后圣上大发了雷霆,说他行事太过嚣张和张扬,甚至连一点的脑子都没有,还质问他知不知道围了青府的后果?
可是叶良却不屑的说,“龙有逆触之即死,想让我看到最亲的人受伤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至于后果,无非就是我这个悟亲王做不了的。”
圣上听罢,怒气更足了。
他既然知道悟亲王做不了了,为何还要这样做?
青璎夫人本身并不可怕,不过是个妇人而已,杀了也就杀了,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要妥善处理好,就像卜州的那个盘中氏,以前不动他,那是因为时机还没到,后来动了他,那是因为杀了盘中氏是民之所向,只会大快人心而不会有人质疑是圣上容不下他们这样的人存在。
可是青璎夫人不同,她纵然可恶,不仅挑唆众夫人和搅乱后宫,甚至还想要动上前朝,可这一切没有直接的证据,那假药铺之事还不足以让青府覆灭,而秋老太爷之事更加,不过是两个奴婢的擅自做主,她完全可以把这错朝那两个奴婢头上推,到头来,她全身而退。
可是他呢?
那个女人绝对不会饶过她,只要她在众朝臣面前哭诉此事,总有些拎不清的朝臣会朝替她说话,若是让天下的百姓知晓此事,他刚到手的悟亲王只怕也要没了,为了平复民心,他这个帝王必要顺应了民心。
“叶良,朕还以为你成长了一些,可没想到,你跟以前一样,你又可知,那青璎夫人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 了,你怎的就不能等上一等?到时候只要给她收尸即可。”
又何必把事儿弄得这样麻烦?
青璎夫人那里,他已经下了死药,上回在大殿的时候 ,他便暗暗命了贺公公就在这大殿的香炉里加了崔她命的药,百年人参粉。
人参是个好东西,关键的时候可救命,可是这种东西不是所有弱体质的人都可以用的,比如,像她这种气血两虚之人,这种人只有温补,慢慢的补,不能大补,否则,气血翻涌反而伤了根本。
所以,他就不能再等等吗?
叶良看着他,突然呵呵一笑,“你知道,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你想要做事,总是顾及这个顾及那个,可是你没想过,有时候顾及反而会失了自己,我今日若是不给我家老太爷出面,只会涨了那女人的气焰,我要做的是压制再压制,想要让人不敢再造次,只能出重击,下狠手,而我也要做给那些个想要对我动手的人瞧瞧 ,我也不是好惹的。”
“还有,你真的以为我不知她快死了吗?可那又如何,又不妨碍我对她动手,大不了在她死前再加上一道,这又有什么不可?……唉,我现在也总算明白了,我的母亲为何出手就是如此的嚣张了,有些人真的不嚣张一下不行,他们还真的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叶良顿了顿,看着他冷笑了声。
“你知晓大都国在你的手上增长为何如此之慢吗?那是因为你手段不够狠,我若是你,那些个亲王在继位时便将他们手里的权收回来,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服的,大可以去地下问了先帝,还有你的后宫,明明知晓某些人不怀好意,可是你还让他们存在?……若说我对小张氏多情,可这多情,我也总算是找着出处了。”
他望着那个一脸愣在当场的圣上,嘴角讽刺一笑。
他这优柔 寡断的性子,不就是他的?
叶良不再说话了,又道,“此事,你莫要插手,相信是谁杀了我的生母你一清二楚,这仇便由我这个儿子来报,你在边儿看着就成。”
他已经不再指望着他什么了,报个仇还这般的磨叽?还是圣上呢?真不知这圣上当到这种田地还有什么意思?
叶良离开,又留下圣上在殿内发懵,最后才反应过来。
“贺公公,他什么意思?他是觉得朕懦弱无能了吗?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圣上?”
贺公公笑而不语,他们这架吵的,总算是有点父子之情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