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宁亲王为何要夺嫡?良哥哥说过,做皇帝可不是什么清闲的,若是可以,他宁愿跟着母亲在琼林过一世。
他也不明白这个元四,为何晋府的小四公子不做,放弃了这个显贵的身份,而要过来抱人家的狗腿?
现在好了,狗腿没抱上,反而把自己的身份给抱没了,甚至现在还被他给盯上?这何必呢?
萧锦又告诉元四,他若是出现,一定会把他“见死不救”的事儿告诉给张大人,还会请江大人和江夫人过来一起看看他的险恶之心,若是他不想小余恨他,现在最好离开都城,越远越好。
元四是真的想去证明江小余清白,可是他更相信,只要他现出,江大人和江夫人也一定会出现,他也一定会把他见死不救的事情一一的如实的说出来,到时候,莫是说小余了,就是江大人和江夫人也没好果子给他吃。
思量一翻,权衡利弊,他只能如他所说,离开都城。
果然,元四离去,不过走之前放下了狠话,他一定会回来了,也了定会让他后悔今日对他所做的一切。
未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冷冷一笑,“少主何必放了他?直接打死不就好了?像这种人,他是不知道什么是好和坏的。”
有野心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有一个词叫雄心壮志,但是这种野心千万别变成叛逆成皇,这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天下百姓的不负责。
萧锦道,“我也想杀啊,可是杀了他,还会有下一个元四。”
大都国现在表面上看上去不错,朝中朝臣也一个个的忠心忠臣,可是谁知他们背地里有没有跟元四一样的心呢?毕竟,他们不安于现状。
所以,留下元四也有另一种打算,直接杀鸡儆猴,不是更好?
想要谋逆?
好,给他们机会,不过下场就跟元四和宁亲王一样,若是他们不想灭九族,不想断子绝孙,尽管来。
未平不说话了,少主说得没错,杀了元四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而没有杀那些个异样之心的不轨之心。
不多时,衙差果然过来了,是来请元四的,萧锦告诉他们,很不巧,元四方才有要事,离去了,好像是宁亲王约他有事儿。
若是元四知道萧锦是这样跟衙差说的,他一定会折回来,他不去证明清白,不就是不想让他和宁亲王之事暴露吗?可是现在,他居然二话没说的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
衙差听罢,转身就要回去复命, 却被萧锦叫住,说,若是江小姐一事,他也可以证明的。
于是,衙差便带着萧锦去了衙门后院。
众人一见来人,一个个儿又震惊了,怎的来的是他?
萧锦说明来意,张大人这才准许他做证。
萧锦说,“江小姐虽然任性,可是她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之人,而且,这本就是在江小姐的计划之内,……这个奴婢,六年前便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她哄骗 了江小姐,让她买她为奴,柳叶,你当初为奴是因为你跟江小姐说,你的父母对你并不好,要日日让你下菜地,干活儿,对吗?”
柳叶心虚得越发的厉害了。
“这位公子,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胆,都到了公堂之上了,你居然还不说老实话?”未平大喝。
柳叶被他喝得瑟瑟发抖了起来,可是她还嘴硬。
“就算是又如何,这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未平冷哼,“还说没关系?若是你骗人在先,那么你的品德便已然败坏,试问,一个品德败坏之人的言词,又如何能信?”
未平道,“若是大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验,相信他的父母对此事会有一个回答。”
柳叶一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们,你们别说了,别说了,翻这样的旧账有什么意义?没错,我是骗了小姐,可是小雨不也骗了吗?而且,我只不过是想要活得更好,谁让他们日日让我下菜地干活儿?别家的女子可以坐在屋子里什么活儿也不用干,可为何到了我这里就不一样了?我没错,没错。”
江小余听到这里,气又来了,“柳叶,你居然到现在还不认错?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父母让你干活,那是因为希望你嫁得更好,只有勤快的人, 才能嫁个好相公,他们这是为了你好。”
众人听到这里,齐齐的看向柳叶,眼神之中充满鄙夷。
张大人一道惊堂木又拍了下来,“不听父母之言,是为不孝,你不仅不孝,而且好吃懒做,可以说是两罪齐发,就为着这个,本大人也要先打了你十大板子,来人,行刑。”
张大人的确是个好官,他惩的不仅是恶人,还有像柳叶这样不孝之人。
当下,柳叶便领了十大板子。
这十板子下去,险些没让柳叶昏死过去。
“张大人英明。”萧锦夸赞。
张大人看了眼萧锦,什么英明,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他来这里不仅是来证明江小姐的清白,而且还不让那个原告好受,这十板子,只怕不过是个开始。
果然,萧锦又道。
“柳叶,江小姐已经把你卖给了烟花楼,本侯想要知道,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哦对了,这一路之上,有没有吃什么苦?不过看你的模样, 衣裙和鞋袜都好好的,应该没受什么苦吧?那你便说说,是谁带你来的?”
“哦对了,最重要的是,昨儿个你不是找到了江府吗?你怎的知晓江小姐是兵部侍郎江府的小姐?而不是别的江府的小姐呢?还有,你这状纸,是谁给你写的?”
这里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柳叶,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子,她是如何从一个有打手的烟花楼里跑出来的?
还有,从那个小镇子到这里,少说也有几百里地,她是如何完好无损的到达的?
更重要的是,这状纸是谁写的?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识得字?
这不是很奇怪吗?
一个个的问题狠砸向了柳叶,砸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突然发现,好像告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简单,要告状,还得要先交代自己的问题?
可是,那个元四公子没有说啊,他只是说,一切有他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