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如大岳般的压迫感从天而降,仿佛有一面巨盾盖来,让许多弟子为之窒息。
试问外门谁能传出如此可怕的压力?
答案已明了,除去晋昌与苍岩之外,无人拥有。
苍岩昏黄的眸中转出湛湛精芒,一扫老态龙钟,展现出龙精虎猛的一面。
“这苍岩师伯咋来了……”
“额,这件事恐怕闹大了,说不定待会儿掌门都要出面了。”
苍岩的出现,让在场的弟子情绪进入沸腾状态。
大家再清楚不过了,这次这瓜吃的够大了。
啥样的对战能引起外门师父亲自来调解?
义阳也紧皱着眉头,这次事件只能看他们个人解决了。
作为外门的弟子的他,始终不应该插足这种事,更何况连师父都临场了。
苍岩脚不沾地,浮空在空中,愁眉似锁难开,他扫过这片战场,而后又看向地面上染血的程寂与陆明。
而孙蛊与廖烨二人,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师父救命啊。”孙蛊哭喊了一声,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
程寂和陆明受伤如此之重,苍岩见之,神色顿时猛沉。
“苍岩师叔……”
宇文炎面色凝重,收起赤焰刀,敛去无所谓的表情,带有敬重的语气说道。
外门闲杂弟子一打四,肯定不是宇文炎,而是他身边横躺在血泊之中的牧昊了。
“原来是宇文师侄啊,你可知是何人将我徒儿打伤的?”苍岩压低声音,明知故问道。
牧昊虽被传一打四,但现在的情景太清楚不过了,苍岩笃定宇文炎是做了帮手的。
至于为什么帮牧昊,这就不由得知了。
“师叔,是你的徒儿四打一想要索取这位师弟的性命,我出手相助,救下了这名师弟的性命,这件小事罢了。”宇文炎轻声道。
他清秀儒雅,颇有气质,面对着苍岩那如凶潮般的威压,他愣是没有一点惧意。
“什么?小事?我徒儿程寂与陆明看样也险些丢失了性命,你竟然说是小事?师侄,你怕是有些膨胀了。”苍岩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如两把利剑一样。
“师叔,那此事该如何处置。”宇文炎面不改色的说道。
“嗯,我徒儿败给宇文师侄你,并不丢脸,但你旁边那个逆徒,伤我徒儿,还想害我徒儿性命,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苍岩气势强横,今儿非要让牧昊付出代价。
一听到这个话,武二郎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气,状态很是不妙。
“天阳峰的师父,是您徒儿先挑衅了我们,他实力不济,还要废掉我们的性命,所以我们才……”
“住口!你是何人,敢与我徒儿评短论长?”苍岩声色俱厉,强行打断了武二郎的话。
从面色来看,苍岩脸涨得通红,被说道心坎上里去了,面子也挂不住了,无奈之下他瞪着武二郎吼道:“你不过是一闲杂弟子罢了,从哪里滚到哪里去!”
武二郎被吼了,心里那是一个气啊,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师叔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个闲杂弟子交给师叔处理,然后此事就解决了吗?”宇文炎站了出来,他战力雄浑,黑发凌乱,眸子褶褶生辉,偶尔会有炎波从体内荡出,让空气变得一片灼热。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和苍岩交手?
众弟子心跳很快,这弟子不会真敢和苍岩对上吧?
这个想法让人不寒而栗,这种行为可是会被判决成逆徒的啊!
“是的,这件事情与师侄无关,师侄不必担忧,有师侄这般强大的后辈,我甚是欣慰。”说着,苍岩那像干枣皮一样的脸皮强行拧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这说的是屁话,宇文炎比谁都清楚,若不是看他是宗门第一的情况下,苍岩才不会拉下脸皮说这般虚伪的话呢。
凌霄宗本就属外门不安生,也难怪教不出好弟子。
“嗯,师叔说的有理,但是,我既然选择出手干涉了这件事情,也只能将事情做到底了。”
陡然间,宇文炎将话说的颇为果断,寓意是:这个人我宇文炎救下了!
“什么!宇文师侄,莫自误啊!”上一秒还带着笑容的苍岩这一刻立马就拉着个脸,难看到了极点。
这宇文炎显然不按常理出牌啊,连台阶都不给自己下。
我好歹是一个外门天阳峰的峰主,你这话根本不给我一点面子。
“别以为你是宗门第一,就能为所欲为!”
话一出,气氛瞬间陷入死寂。
看戏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心中都猛地一震。
这青年看上去有着一股书卷气,这样的人竟是宗门第一!
程寂与陆明也听见了,尤其是陆明,那脸色简直就和吃了屎一样难看。
此时,程寂的脸也颇为异常,黑白红交替,心中的恐惧也在猛然生长,覆盖了他的神识。
幸好刚才没撑上去逞能,这宗门第一怕是一巴掌就让他去见阎王了。
“这人是第一……”
“不会吧,看似相貌平平,咋还是凌霄宗的第一,会不会搞错了?”
“我说吧,人不可貌相,陆师兄这下可是糟糕了,惹了宗门第一,日后的生活还能正常进行吗?”
疑惑声,震惊声,咂舌声,叹息声细小如蜜蜂音,但每个弟子都在窃窃私语,也就演变成了一波天大的音潮,激烈沸腾。
这个消息开始传了出去,宗门第一对上外门苍岩,究竟孰胜孰负?
武二郎听了也惊的合不拢嘴,一脸崇拜的盯着宇文炎看,这可是咱的偶像啊!
“师叔,这个人我就带走了,还请师叔成全。”宇文炎无心要与苍岩一战,只想带牧昊疗伤,一打四的人很少见,留在外门当闲杂弟子必是荒废奇才。
也不看看外门是那两个师父,一个晋昌一个苍岩,这两个师父出了名的不负责,而且经常传出收贿之事,只不过没泛起大浪来而已。
“师侄,听闻你第一久矣,今与师叔我过上两招如何?”苍岩沙哑着声音说道,仿佛喉咙里卡了一口陈年老痰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