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阻止大比啊……”单无穷带有乞求的语气说道。
不敢命令皇朝的人,只能换一种语气,再急躁也要憋下去。
左融被摔的没个人样,台面都凹陷了好几层。
那惨不忍睹的场面让诸多修士都侧过的脸去,只能听见咚咚的震动声。
光用脑子联想都是那血腥的画面。
老者瞥眸一视,冷淡的点了点头。
异天阁的面子他得给,双方是合作关系。
暂时在皇主的同意下,可以对进行南北域对抗的势力进行帮助。
至于帮助是何样的,那就不由得知了。
见皇朝之人点头,单无穷顿的舒了一口长气,恍若隔世般的感觉无比的舒畅。
差点儿就铸成大错了,好在那老者愿意给他个面子。
蓦然间,震动感停止。
老者破例一次进入了擂台中。
他一手喷薄出星汉般璀璨的光幕,轻轻的拉开了一个光门,那是连接小世界擂台的出入口。
这种能力是天灵境五重天之上的人才拥有的。
看到这里,不少修士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追求力量才是他们想要的。
牧昊一脸呆懵的望着那老者,若有所思的猜测起来。
难道真要打的对方脑袋开花才能结束这场大比吗?
转眼看向地面上的左融,他已经被打的没个人样了。
还有一口气喘着,活着就不错了。
“唉,可怜啊道友,你怎的如此落魄?”牧昊吧唧了下嘴,不忍看他。
就在这时,狂风大作,气息驳杂。
一股强大的力压制下来,这片区域上的天穹都被压塌了。
擂台空间的某一处被撕裂开一个小缝隙。
点点光烁若星辰般闪耀,从缝隙之间飞缥而出。
一个老者缓步踏入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衣着。
黑蓝色的道袍紧贴年暮之躯,任风大吹都不会飘舞,像是黏上了一般,怎么撕扯都扯不开。
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干枯的脸庞。
憔悴的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
牧昊侧过脑袋,一个劲儿的眺望远方。
至尊瞳视线广泛,几乎一瞬间就看到了天洲皇朝派出的那名监督老头。
发现动静后,牧昊面容轻露喜悦之色,嘴角微微上翘。
“等了那么久,终于来宣布了。”牧昊叹息了一口气,做好了迎接胜利的准备。
他甚至在脑海里都想好了要怎么发表感言……
老头神情冷淡的隔空横立在擂台对岸。
略显沙哑的声音变得尤为空明,仿佛四周都是大岳一般,不断的回荡着老头发出的余音。
牧昊动了一下,做出一个抱拳的姿势。
这是后辈对前辈应有的礼貌,即使心中对皇朝毫无好感,但应有的礼仪还是不能缺少的。
当他尊敬这名枯老的人后,他所说的话却顿时让牧昊面色黑了下来。
“你不可伤人性命,大比比武,点到为止。”老者神色不善,声色较为阴冷,对待大比的胜利者却没有丝毫好感。
二人今日初次见面,相对的态度去胜似仇人。
左融脑袋一阵懵,双耳不停发鸣,像是来自无底深渊的呼唤。
他在潜意识中能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老者的声音模糊的传入脑海中,能隐约让他判断出结局。
“点到为止?”牧昊望着老者,眼神里泛起了波澜。
这话根本就是在放屁,说的也全是废话。
怎么刚才左融作弊吃嗜骨丹的时候没见他跳出来正义执行?
“作为凌霄宗派出的弟子,我希望你们遵守皇朝的规则。”老者死色满面,说的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化身正义来制裁的老者就是不一样,说出来一套套的,自己都快相信了。
嘴里的言行仿佛是脱口而出,俨然没经过大脑的运转。
场上的一幕幕看在众人眼里。
谁违反了规矩,谁下了死手,对他们来说一眼尽知。
哪里需要皇朝的狗屁监督者出来做决断?
牧昊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老者,道:“这场大比是我胜利了,可以宣布吗?”
声色从火热变得低冷,从话语中还隐约透出一股对抗性。
意思好似在说:别特么说废话了,就一句话,我赢了还是输了?
老者闻言,突然眼眸森然一瞪,道:“大比没有结束,你还没有胜利。”
作为皇朝的监督者,他认为受到了挑衅。
全天洲皇朝都看明白了,就他们不愿意承认凌霄宗的胜利。
这耍赖的意思太足了,此语也彻底让凌霄宗的弟子牧昊破防,甚至有冲动要将这老头一块儿打了。
“那怎么才算结束?”牧昊眼神逐渐犀利起来。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与那老者进行对视。
在各方面条件都受到了歧视,牧昊极其的不满,就是想要讨对方要个说法。
“什么时候,我说了算。”老者言语冷厉,显然是摆明了要针对凌霄宗了。
同时,这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释放出一股滔天的威压,全身弥漫出无比强横的力量。
这种气息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了你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尤为困难了。
他试图碾压牧昊让这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下跪,很想看到对方臣服自己的一幕。
然,至尊瞳的持有者牧昊连那恐怖的十大雕像都没资格让他跪拜,更何况一个天灵境五重天的修士?
圣师的一缕命魂还在体内。
无论如何这点令人灵魂都为之忌惮的气息对牧昊而言还远远不够,塞牙缝勉强足够。
牧昊嘴角微斜,面容带笑,挺直了腰杆立在原地,那表情好似在嘲讽:你那狗屎样的臭气压根儿无效!
隐藏的至尊气漂流在牧昊体表的每一处,无光而无色。
它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是至尊级别的神瞳,带动凡体能隔绝了一切来自老者的压制气息。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老者眸闪惊诧之色,干枯的面庞微动,感到非常的迷惑。
为什么这个尊者一重天的小子能完好的站在地面上?
“他难道有什么护身的法宝?”老者轻轻摇头,竟不发声的深思起来。
这一幕被投影到外界,引起了不少修士的哗然声。
包括皇主在内,都凝起了眉头。
他们都很想扒出牧昊的底子,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身份。
是谁给他的勇气,敢和天洲皇朝的人对立?凌霄宗都不敢如此吧!
皇主没有动怒,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
“既然现在都不算分出胜负,那么就不怪我了。”
足足半晌后,这方依旧没有动静。
牧昊那不耐烦的脾气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
哪怕对方是皇朝派出的人,他也不丝毫没有畏惧心理。
在这小世界中,除非是制造者亲自出手,不然一旦踏足此地,都会强行被封为尊者二重天。
只要是同境界,牧昊所面对的压力就会大幅度减少。
老者睁眼闭眸,他盘坐在半空之中,犹如一尊瘟神般瞟着血泊擂台。
还没见过敢在自己面前造威的人呢,而且是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相较而下,左融就是一个老倒霉蛋了。
受伤挨打他一个人全包了,敢情躺着不动也中枪啊!
牧昊挽起袖子做出大干一场的架势。
治不了皇朝的人,还治不了你了?
左融满脸腥红,嘴角不停溢血,双手微微触动,惊惧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对着他发笑的牧昊。
在他的视角里,一切都是血红色的。
天空,擂台,人,所有可视的地方皆被鲜艳的红色所代替。
心脏在砰砰跳动,他感受到了那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正在盘绕。
牧昊步伐轻缓,走的悠闲而随意,像是在擂台上逗留一样。
但在左融眼里,这种步伐几乎与死神临近没有区别。
他越来越害怕了。
前几次牧昊走来都暴打了他一顿。
以现在残破不堪的血肉之躯还能顶几下攻击?
他不敢再思考下去,仿佛已经脑补到不久前被惨痛教训的痛苦了。
“唉,没办法,他们死活都不宣布啊,只能委屈你了。”牧昊很是惆怅。
一旁的老者闻声便在意的用余光瞥向这方查看情况。
别到时候真的杀了人,异天阁那方面还不好交代。
要知道,异天阁和天洲皇朝是合作关系,双方亲如父子,想要共同打击南荒域势力。
左融蠕动身躯,撕裂的嘴口开合,欲要说什么话。
猜也能猜得到,应该是想发出一声:不。
但是他的身体极其虚弱,别说开腔说话了,就是将手抬起来都无法做到。
这样子打下去,估计人都得当场送走喽。
牧昊走到左融的侧面,用手抓住他的臂膀,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皇朝的老者。
这笑咋看都像不坏好心,有点儿玄通老道做事的意味了。
老者眉头微微一蹙,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小子不会要折断左融的手臂吧!
他沉静下来,以冷漠的态度面对,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一样。
久历杀场多年,老者看透了世俗。
一些后辈的伎俩他也用过,不都是狐假虎威的角色吗?
可是他却不清楚牧昊的身世。
牧昊是一个在阎王殿门口走过无数遭的狠人,把他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