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义阳没有被送回客栈。
他的伤势太重,被直接送到皇朝本部治疗去了。
那里还有两个幸运儿,一个叫左融,一个罗辰。
二人本是准备被直接送回异天阁的。
奈何伤势过重,生命垂危,不能长途波及。
不然他们真会葬身在半路上。
那时单无穷这长老位都别想要了,性命都有危险。
师兄弟们回到了客栈。
个个表情肃然,没有之前的笑容。
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牧昊一见,隐约猜到了什么。
如果是三连胜,师兄们肯定不会是这副表情。
几个长老面色上也毫无笑容。
他们稳稳的坐在窗边,闭眸长时间的思忖。
皇朝此番作为是要为难凌霄宗,哪有中途分成几个不同时段的大比?
自古以来,皇朝从未有过这种规矩。
牧昊没有去多问,发现人群中少了义阳师兄。
他瞟了一眼,姬紫萱师姐心情也很不好。
她胸膛前此起彼伏的呼吸,不停的释放出强大的气息。
很想要为义阳师兄找回场子。
接下来的规矩一切都要按照皇朝布置的来。
这个期限不会太长,同样给了双方休息的时间。
这种“无理”的安排,鬼知道什么时候能进行完。
众人严阵以待。
异天阁的弟子回到屋内后也被大骂了一顿。
单无穷愤懑无比,几个长老都拉不住他。
他用那犀利的言辞痛骂弟子。
除了南宫雪之外,其余未受伤、未上场的七人全都低眉顺眼的看着单无穷,一扫之前傲然的姿态。
屋内连连传出愤喝声,音波震得门板都在摇晃。
足足骂了三个时辰后,单无穷才长吐了一口气,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他今天这么生气也是颜面大受打击。
试想之前群众将他们捧的有多高,那两战摔的就有多惨。
主要是皇朝方面不太乐意了。
之前合作时谈的很妥当,可以适当的放水。
谁能想到呢,结果这两战完全是一种耻辱。
单无穷气的摔门而出,骂了那么久累的够呛。
他驮着背走到外面,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栈一楼的大厅区域内。
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凌霄宗那方。
走廊深处站着几个皇朝守卫,护住了那一方的安全。
单无穷嘴角忽然上翘,竟轻脚轻步的走了过来,想要窥听对方的信息。
还好隔音结界连续加固了好几层,十分的厚实。
一般在阵法上或者结界上没有造诣的只能在外干瞪眼。
单无穷挥洒袖袍,冷哼了一声转身。
“什么东西!”他撇了下嘴,实在有些无语。
说好和皇朝共同暗地压制凌霄宗的,怎么在这些方面不给条便捷的路?
单无穷对此颇为不满,在心中暗地骂了皇朝千万遍。
有几个守卫余光一瞟,注意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头。
他们当场就有想要持剑杀过来的冲动。
因为在皇朝安排的客栈里,出现一切可疑人物。
在场的皇朝守卫都有权利先斩后奏。
毕竟皇主那老好人做的是没问题的。
单无穷扣了扣干裂的脸皮,有些尴尬的侧身而去。
他化为一阵风消失在了大厅中。
一日时间晃眼一过。
南北域大比的热度没有下降的迹象。
无数修士对最终的胜利者充满了期待。
看来这一次大比并非索然无味。
异天阁究竟是太过膨胀导致实力下滑,还是凌霄宗太上进导致实力大涨?
奇葩怪异的话题多之不尽。
甚至还有不少异天阁的追随者表示不满。
他们声称,名叫罗辰与左融的两个人是肾。虚。
这二人不配来皇朝代替异天阁出战。
总之花语奇多,听的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一条条宽阔的大街旁,华丽商铺林立,人群自门前摩肩擦踵。
各类高贵殿宇无比辉煌,门匾都若镶嵌了一层钻石。
由于南北域对抗的缘故,他们的生意也好到了一个新地步。
人来人往,热度非凡。
一个蹑手蹑脚的老头在街边行走。
举动极为的怪异,藏头露尾的还以为是小偷。
仔细一瞧,这人正是玄通老道。
他每到了晚上行为举止就会有变化。
“人儿呢?”
玄通老道在路边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谁的影子。
或许是路上人太多了,总是会跟丢人影。
这家伙今天身着墨色的道袍,手持染灰的浮尘,全身都透出一股令人远离的嫌弃感。
隔壁家道士的浮尘都是白色的,就他的是灰色的。
下意识去看,上面还有泛黄的韭菜……
不免猜想,有可能玄通老道是将浮尘用来掏牙齿了。
他走路枕着双手,一路哼着儿小曲。
那眼神儿啊却不自觉的乱瞟。
转悠着转悠着,他来到了客栈边上。
那里被守卫拦了起来,除了异天阁与凌霄宗相关的人,其余的一律不准靠近。
违令者按照侵略者严重处理。
这条规矩一下达,整条街道都变得冷冷清清。
另一头吵得翻天覆地,这一方却噤若寒蝉。
两方形成鲜明对比,仅有寥寥无几的几个老头儿在逛游。
自然,玄通也是其中一个。
“这小子都呆了几天了?还没出来?”玄通琢磨了一会儿。
他在摊位做生意时,一直留意着牧昊的消息。
那张藏宝图十分的重要,最后得到的宝贝也是很珍贵的。
上次乾坤鼎被那牧昊取走了,玄通心头很是不爽,便想将藏宝图给讨回来
玄通吧唧了下嘴,干脆一屁股坐在街边不走了。
这耍赖的本事从小到大没人比得过他。
一夜无话,该热闹的热闹。
一大群尊者境的修士情绪都很激动。
他们谈起了关于皇朝的启示,关于圣皇的故事。
第二日,凌霄宗接到了一封信。
司空智主动上前,接过信封,手动拆开。
幽深如古潭的眼眸极快的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而后面色凝重的看向牧昊。
“怎么了?”阮柔疑惑,不明所以的也看了一眼牧昊。
还没阅读信里的内容,晋昌与陈景福几个长老心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皇朝又要作妖了。
“你们看看去吧。”司空智沉声道,眼眸中隐闪杀机。
这种气息十分可怖,如九幽的杀神重回世间,整个房屋的气氛都变得凛冽了。
阮柔顺手接过,立刻用严肃的态度去查看信中的内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骇一跳。
写信人乃皇朝之主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万人仰慕的大皇子,云毅。
这时写信传来显然不是啥好事。
暗地里的意思估计也是皇主想要做的,只不过他不太好亲自出马。
信中言道,是他个人的意愿,非常的欣赏人才。
于是要邀请凌霄宗弟子牧昊前去皇朝内的先圣殿一聚。
虽然信中写了一大堆废话,占据了整张黄皮纸。
但是凌霄宗长老都很明白,这对牧昊来说不是好消息。
之前那一战算是出名了。
金色的火焰不免让人生出遐想,万一是另一具没被人发现过的圣体呢?
这种很有研究价值,皇朝自然不会错过。
司空智他们都是过来人了。
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的话,那这一百多年都是白在诸天混了。
让牧昊前去,恐怕有生命之危。
阮柔顿的否决,双手无处搁置。
且神态中蕴含着杀意,有着想要撕毁信的冲动。
“欺人太甚!”晋昌大骂。
凌霄宗弟子怎会甘愿去做研究对象?
圣体什么的简直是胡扯!
司空智虽很奇怪,但没有去刨根问底。
首先就排除了牧昊是某种特殊圣体的猜测。
因为他的肉身强硬一切都来自于一种秘术,并非是与生俱来的。
而且强硬程度上和荒古圣体无法比较。
他曾目睹过幼年的圣体。
当时还未成长,便已与牧昊此时的肉身能力不相上下。
因此牧昊绝对不是什么特殊体质者。
“这个云毅估计是按照他老爹的想法吧。”陈景福沉思了一会儿。
“怎么?要直接开战?”晋昌是个暴脾气,说话的语气满是火药味。
“此番前去,难以回来。”阮柔意味深长道。
她那泛动灵波的美眸凝视着信的内容,黛眉紧紧一皱,十分的肃然。
不过没有像晋昌长老一样将那份不忿的表情展现出来。
“那该如何是好!”晋昌步伐踌躇,急的无可奈何。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子去送死吧!
话说的如此难听,道理却很真实。
皇朝是明摆着要高压他们一头,在各方面都会进行针对。
这一代皇主更是得寸进尺,有一种唯我独尊的嚣张气概。
他自称是圣皇后裔,表面和蔼可亲的。
背地里却奸。诈阴冷,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唉……让他去!”司空智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眸子发光,他厉喝了一声。
这几个字中充满了无奈。
但是为了保护宗门弟子的安全,他需要在牧昊身上做点手脚。
陈景福冷静而对,将目光滞留在牧昊身上。
这个青年算是外门除义阳与谢万之外最有潜力的弟子了。
连宗门宗主杨天宗都重点关注想要培养的人。
身份上也不简单,他是红鸾的亲传弟子。
如果在皇朝有什么问题,红鸾那娘们儿发起疯来能将皇朝狂轰滥炸。
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对手先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