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小说>古代言情>将军爹爹,小奶团我又通古今又算命>目录
第56章 把他毒死,一了百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邹楷。
他迈着沉稳大气的四方步,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走向梁崇翰。
他手里,习惯性地摇晃羽毛扇,是平日里神机妙算的睿智模样。
“大人!”邹楷一甩羽毛扇,笑问:“你与下官共事多年,对下官的音容笑貌也有一定了解。你为何认不出,那个被你绑来的老头,并非下官。”
梁崇翰心头一热,一口老血涌出喉咙。
易容术!又是易容术!不愧是陆九洲的同党,跟陆九洲一条心不说,还将陆九洲的本事,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梁崇翰颤抖着转过身,盯住那个被亲卫五花大绑的“邹楷”,心里不由琢磨:这是谁?
像是回答他,老态龙钟的“邹楷”,突然间暴喝一声,猛然挣脱捆缚在身上的绳索。
他身边的亲卫,集体“啊”了一声。
失神只是短暂,几乎就在下一秒,他们紧握长枪,刺向“邹楷”的身体和脖颈。
面对从四面八方刺来的锋利长枪,“邹楷”临危不惧,他劈手夺过从左右两边刺来的长枪,使出全身力气挥舞枪杆,竟把围在身边的众多亲卫撞出七八步。
亲卫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稳住身形立马往前冲。
恰在此时,蹲守在至高点上的神箭手,同时射出弩箭。
漆黑凌厉的箭矢仿佛长了眼睛,每一支都准确无误地扎进亲卫的身体,他们齐刷刷倒下,活着的仅有“邹楷”。
梁崇翰感叹“邹楷”身手不凡,越发好奇他是何许人也。
“邹楷”当着梁崇翰的面,卸掉伪装,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梁崇翰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邹楷长子——邹衡。
邹楷前行几步,边摇羽毛扇边说:“下官谢大人开恩,允准下官在下狱前回家与亲人话别,使下官抓住时机脱险。当然,下官最该谢的还是陆将军,下官初初归顺他时,他便为下官制定出数条被识破后,如何机智脱身的策略。”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
梁崇翰几乎想象出那一幕:邹楷回到家,进了屋,将情况告诉邹衡,邹衡毫不犹豫地说:“爹,别慌,咱按照陆将军一开始就教给咱的方法,来一招瞒天过海。”
梁崇翰头晕目眩,身躯摇摇欲倒。
两年过去,今非昔比,陆九洲依旧重情重义,却不是那个会被“情义”束缚手脚的陆九洲。
他有十全十美的方法,使自己在彰显情义的同时,还完全保障住自身和军队的利益。
泰宁州已失守,麾下的大军死伤殆尽,仅有的筹码也失去作用。
梁崇翰不得不承认:他败了!败给刚过而立之年,年龄远不及他,智商和谋略远远超过他的陆九洲。
陆九洲是谁?是当朝皇帝,诸多蛮夷忌惮的大将军,败给他,虽败犹荣!
他服输,梁祈安不服。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恨恨说道:“爹!一开始,你直接在他酒里下点毒,把他毒死,一了百了多好。”
这话说的!
梁崇翰都不屑反驳,以陆九洲的智商,怕是毒酒刚上桌,他就知道酒有毒。
以他的手法,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酒杯,让下毒之人自作自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梁祈安改口:“他不是爱护百姓嘛!你抓来百姓做人质,逼他投降,他不投也得投。”
“住嘴!”梁崇翰胡须抖动,厉声训斥,“咱们的所作所为,将来皆要记载在史书之上。他怕百姓在交战中被伤及,冒着被我生擒的危险深入虎穴,品行何其高。”
喘了口气,梁崇翰的声音,陡然凌厉:“咱以百姓做人质逼他投降,后世之人看到史书上如此记载,不得给咱戴上奸贼帽子?我虽非完全正派之人,但我也不想被后世之人定性为遗臭万年的大奸贼。”
梁祈安:“……”
梁崇翰弯下腰,双手拱起,冲着陆九洲鞠躬行礼,态度恭谨:“陆将军,这一躬,老夫还给你。恳请将军看在老夫年事已高的份上,让老夫体面而去。”
陆九洲眼神如炬,声音铿锵有力:“你我私人之间,并无太大的过节。”
“大将军,这话我不爱听!”罗巍出言反驳,“这老贼,用尽了各种手段。要不是你反应快,咱们都得玩完。”
“话不能这么说,”陆九洲会心一笑,“两方博弈,如同下棋,为获胜,肯定要行使百般手段,不可能不反抗不抵抗就束手就擒。我与他既在博弈,自是要遵守博弈中的基本规则。”
梁崇翰心里一喜,低着头问:“如此说来,将军要让老夫体面而去?”
陆九洲微微摇头:“你和我之间,没有太大的过节,你和当地百姓呢?”
闻言,梁崇翰如遭雷击。
他知道,他对不住当地百姓。
贾耀金分配给他的四厢大军,只在军事上听他指挥,私事上完全不听。
将近两年来,这四厢大军在泰宁州内,做尽欺男霸女,烧杀抢掠的恶事,害百姓不浅,被百姓称作兵痞。
从前,他上街,总有大量的百姓当街拦桥,哭诉兵痞恶行。
他听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能如何?一来,贾家军姓贾不姓梁。二来,贾家军本身就是由道德败坏的流氓地痞组成的军队,贾耀金都束缚不住他们,他更是无能为力。
所以,百姓哭诉,他当耳旁风。
哦,他的罪孽,不仅仅是无视百姓苦难,还有其他。
城墙外光滑险峻的斜坡,城门后边错综复杂的瓮城,皆是他逼迫百姓修建。
具体劳了多少民,伤了多少财,梁崇翰不太清楚。但他知道,仅此一条,足以让百姓恨他恨入骨。
梁崇翰的思绪,拉回现实。
陆九洲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从耳膜灌入:“你如何而去,我交由百姓决定。或许,他们会让你体面而去。或许,他们会将你千刀万剐。无论他们怎么做,请你坦然接受。因为,这是你自己造的孽。”
梁崇翰面如死灰,身体僵硬。
陆九洲向来说一不二,他做了决定,再没有转圜余地。
陆家军的士兵陆续上前,带走那些环绕在他身边的亲卫。
转眼,梁崇翰身边,除梁祈安之外,再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