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奚擦擦汗，愁眉苦脸道：“娘，咱们村里，都找不出两头牛。您要是真想借牛耕地，那可得用粮食换呢。”
“是怎么个换法？”蓝羽裳问道。
因方老太过往就不事耕种，家里事务都是儿女在操心，方明奚没觉得奇怪，一脸自然的解释道：“三姐说，村头王家的大水牛，要借一天，得给一升杂粮，或者一些米面。”
蓝羽裳想了想，杂粮她没有，米面倒是有不少。
但是，绝对不能拿白色大米和麦面去租水牛，否则村里一下子就能沸腾起来。
毕竟村里的人人都知道，她方家最是穷困，连饭都要吃不起，要是突然拿出这么多米面来，难免惹人生疑，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所以想了一会后，蓝羽裳拿上两斗米，决定去水寄秋家找人。
这会儿水寄秋正在做午饭，远远地看到婆婆来了，一时间慌不知所措，不知该及时迎上去讨好，还是找地方躲起来。
蓝羽裳背着背篓，老远就喊道：“儿媳妇，娘来找你商量点事，你有空吗？”
水寄秋连忙小跑出去，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婆婆，您来了。正好我在做午饭，您再等等，待会坐下一起吃吧。”
蓝羽裳把背篓放地上，左右看了看，道：“怎么没看见水生跟小花呢？”
水寄秋一脸讨好的笑道：“他们跟村里孩子出去玩了，婆婆，您先坐。”
说着，她赶紧把凳子移过来，围裙在上面擦了又擦，殷切得很。
可实际上，水寄秋还是对婆婆怕得要死。
包括之前，蓝羽裳突然给她送来一袋大米，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担心婆婆又耍什么阴谋诡计，结果到现在连那袋大米也不敢动一下。
她正担心方老太又要借故找她麻烦时，谁知她眼中的“方老太”，忽然又从背篼里取出了一袋大米。
那米数量极多，怕是有好几升吧，结果都把水寄秋看愣了，也不知婆婆又在玩什么花招。
“我今儿跟五蛋开垦荒地，翻了一上午的土，腰都酸了。五蛋跟我说，村头王家有水牛，可以借。但我家里不是没豆子吗，要拿大米给人家，我又舍不得，所以来问问你，能不能给我换点豆子？”
水寄秋闻言，眼神呆了呆：“婆婆，您说，您在翻土？您是要种地？”
毕竟以方老太的德性，别说种地，就是洗碗浣衣，都懒得做。
现在真要去种地，那不是连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瞧你，嘴巴都张大成什么样了，有这么稀奇吗？”蓝羽裳笑道。
水寄秋呆愣了半天，蓝羽裳连喊几声都没反应过来，只好嘀咕道：“这是没有的意思吗？那我再去找大女儿？方明鸢嫁到哪去了来着？”
水寄秋猛然清醒，结结巴巴道：“婆婆，我，我这有些豆子，就是不多，您等等，我马上给您拿去！”
说着，她快步往灶屋里去，蓝羽裳捡起背篼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