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居然品出几分撒娇的味儿。
魏玠撒娇?
她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挺疼的,不是做梦。
魏玠清了清嗓子,她理所应当般的,安安静静地等她投喂。
她看向厢房那边,鹤大夫和孟俊明坐在小隔间里吃饭,看筷子伸进碗里的深度,快吃完饭了。
和犯癔症的人争长短,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这样的情况下,速战速决无疑是上上策。
她立刻吃完自己的那份菜粥,让叶广新打一碗,用勺子舀起,看着粥水热气腾腾的,怕魏玠趁机挑三拣四,浪费时间,十分“体贴”地吹了吹粥水,散去一些热气后,才送到魏玠的唇边。
魏玠眼中浮现出笑意,温柔地落在孟晚溪的身上。
“不烫了吗?”他问。
孟晚溪浅浅地抿了一口,确定菜粥依然热乎乎的,但不会烫嘴后,差点想把勺子戳到魏玠的脸上,奈何她是个理智的人,不想给魏玠趁机报复的机会。
她道:“不烫了。天冷,魏大人趁热吃。”
魏玠听话的一口吃下,“今日这菜粥做的格外好吃。孟姑娘,你喜欢吗?”
“是挺不错,我喜欢。”孟晚溪敷衍他。
魏玠却相当认真,“我叫他们按着方子,换点儿花样给你吃。”
孟晚溪假装顺从地“哦”了声,再喂第二口,第三口……粥水一点点的减少,胜利在望!
最后一口粥下肚,她如释重负,看见鹤大夫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往厢房走去。
她不禁抬手抵住魏玠的肩膀,想挣脱他的束缚。
魏玠如高耸的山峰,巍然不动。
孟俊明正环顾四周,透过一阵阵轻烟,看见相依偎的孟晚溪与魏玠,眉梢高高的扬起,很快回落下去。
“孟姑娘,吃好饭了吗?”他故意高声问道。
孟晚溪一时赧然,“快,快了……”
“咳咳……”魏玠又咳嗽。
被孟俊明看到自己和魏玠这般亲密,孟晚溪本就不爽,这家伙不止不动手,还假模假样地咳嗽插进他们的交谈中。
她的脸差点黑了,“魏大人,您今天咳嗽好几回了,要不要找鹤大夫看看,给您开个止咳的方子吧,不然一直咳下去会伤害到肺腑的。”
去找鹤大夫,她就可以趁机脱身了。
魏玠摆摆手,“不用,只是有点儿被呛着了。吃过饭,要擦嘴。”
孟晚溪只能抽出帕子应付他。
魏玠勾起唇角,手中的力道慢慢收紧,用不高不低地声音说道:“晚晚,你对我真好。”
晚晚是个什么东西……孟晚溪认为他的癔症更严重了,都不喊“孟姑娘”了。
她狠狠地在魏玠的嘴唇上撇了一把,希望疼痛能将他带出癔症的幻境。
魏玠连一声痛呼也没有,轻轻松松地捉住她的手腕,孟晚溪顿时半分动弹不得,不能再给他第二下了。
又要干什么?孟晚溪害怕魏玠的控制,极力要往后缩。
“好了,你擦的够仔细的了。去鹤大夫那边吧。”他却是温和地一笑,两手都松开了。
像个温柔深情又专宠妻子的好夫君。
孟晚溪堆起假笑,终于从魏玠手下的牢笼里挣脱出去,“魏大人,我过去了。”
“嗯。”魏玠扫一眼孟俊明,“天黑前得回来。”
孟晚溪应下,稍稍提起裙摆,脚步不知不觉间变得轻快,像只自由的小鸟一样,奔向鹤大夫。
魏玠望着她的背影,发髻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颤动着,珍珠流苏愉悦地摇曳着,由此可见孟晚溪的心情是怎样的。
那么,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魏玠起身,向孟晚溪的背影伸出手去,“晚”字刚到唇边,寺庙的大门猛地从外面被撞开了,“吱呀”几声后,本就被白蚁蛀过的木板轰然倒地,扬起漫天的尘烟。
百姓们没有见过这番架势,惊得呆立在原地。
“魏大人,救命啊!”长乐公主的ru母顾嬷嬷杀猪般的哭嚎着,率先闯入所有人的视线中,“公主殿下染上怪病,你一定要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