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听闻老夫人突然病倒,料到她知晓宝贝儿子不举之事,慢条斯理地将地契房契等物安放在木匣中,又吩咐刘子渊一些事。
上一世的仇怨,对谢家只剩最后一击。
傍晚,老夫人把她叫去南院。
孟晚溪看到以泪洗面的老夫人,故意问道:“老夫人,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提起这茬伤心事,老夫人差点吐血,到底没脸说出儿子跟太监毫无两样,便一股脑地将怨念撒在儿媳妇身上,“我看你就是个灾星!自从你进门,谢家死的死,病的病,我看你迟早克死我这个老婆子!”
孟晚溪无辜道:“当初合算八字可是请的钦天监来算,并未说我是灾星。老夫人,你硬要说有灾星的话,不会是另有其人吧?”
她抬眸望向老夫人,专注而湛澈的目光让老夫人噎住,脸色变得更难看。
孟晚溪顺势继续说:“我看不如这样吧,老侯爷的冥诞快到了,诚心诚意、热热闹闹地办一场冥庆。老侯爷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谢家上下安康顺遂。”
最后一句话正戳在老夫人的心上。
她本就信佛,相信神佛与先祖的庇佑,比药石更有治病长寿的效用。
“冥庆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只提不提办冥庆的钱从哪儿来,孟晚溪知道老夫人又打起自己私库的主意,她可不会再把自己钱用在谢家人身上一分一毫,他们不配!
她道:“如今公中银钱紧张,从赈灾钱里出吧?老侯爷征战沙场多年,劳苦功高,挪一点钱拿去办一次冥庆,我想圣上与朝廷不会怪罪的。”
老夫人草草点头,反正只要不用她们掏钱,孟晚溪全揽下就行!
很快,老侯爷的冥庆大张旗鼓地办起来,侯府门前鞭炮声不绝于耳,宾客络绎不断,隔着高高的院墙也能闻见酒肉香气。
老夫人觉得倍有面子,甚是满意,亲自迎接宾客。
成嬷嬷道:“能办的这么大场面,看来大夫人私下里一定藏了不少钱。您瞧,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偷懒去了!”
老夫人冷哼,“早晚有办法叫她吐出所有钱来。来日宁长再娶妻,可要不少银钱呢!”
话音刚落,一大队官兵闯入侯府,驱赶宾客。
“这是做什么,你们怎么敢擅闯侯府!”老夫人尖叫道。
官兵分列左右,一人踏着夕阳的血色,不疾不徐地负手走来,看得人心头大骇。
来人是圣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凌厉的目光横扫之下,老夫人差点背过气去,花厅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瑟瑟发抖,只觉得大祸临头。
“朝野上下赈济灾民之际,侯府竟大肆办酒席,穷奢极欲,圣上震怒,褫夺谢家爵位!”
当即,有人拆了侯府的匾额。
几代人的荣光就这么没了,老夫人又惊又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直到孟晚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视线中,登时如找到罪魁祸首一般,冲上去就要抽一耳光。
孟晚溪轻松躲开,老夫人收不住势,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她不等爬起来便大骂道:“你这个丧门星,是你害的侯府家破人亡!你给我滚!”
孟晚溪忙活了这么些时日,等的就是这句,莞尔一笑,“既然谢家要我离开,那么按照大楚律例,全数奉还我的嫁妆,并补偿三年赡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