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孟晚溪冷硬地回了三个字,埋头吃饭。
但愿大夫有再三叮嘱贺轻容以后要平心静气,不要动怒,而贺轻容真的能听进去。
魏玠看着她狼吞虎咽,仿佛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自己慢条斯理地吃下一块鱼肉,“任夫人拜托你的事情,你尽管用心去做。”
“咳——”孟晚溪差点被呛着,这还是她认识的魏玠吗?
魏玠又道:“你与她往来之时,如果碰见她与任文敏在一起,留意一下他们是否有不同寻常之处。”
果然,魏玠的好从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孟晚溪问道:“什么叫不同寻常之处?”
魏玠挑眉。
孟晚溪道:“你不说清楚,我难以下判断,如果耽误了魏大人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魏玠道:“我怀疑贡品并未丢失,而是被人私吞了,栽赃给虎行帮。经过恶战,虎行帮死伤大半,剩下的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从任文敏身上下手。”
“我明白了。”孟晚溪懒得问他为什么会怀疑任文敏,继续埋头干饭,草草地填饱了肚子,又要回去研究香料,被魏玠扯住腰带给拖回来了。
“还没给我换药。”魏玠抬抬下巴,示意她看看他的右臂。
孟晚溪垂眼看着拉扯着自己的右手,有这股劲儿拉人,还装什么死啊!
魏玠不急不慢地收回右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孟晚溪火速给他换药包扎,缠绕细纱布的时候特意留心,平平整整,规规矩矩地,让魏玠挑不出毛病。
魏玠看着她专注的模样,摇曳的火光在眼眸中闪动着鲜活的光亮,有些气鼓鼓嘟着小嘴的模样还挺可爱。
“好了。”孟晚溪如释重负,真想狠狠一巴掌拍在魏玠的伤口上,“魏大人还有什么要求吗?”
她一抬头,正好跌入魏玠深邃的瞳孔里。
不知何时,他靠近过来,鼻尖几乎贴着鼻尖擦过去。
橙黄的烛光为屋子里的一切披上暧昧的色彩,她觉察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扭动着身子往后躲。
魏玠无声的盯着她,双眼一眨也不眨一下。
“魏大人!”
门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柳茶在门口通传,“魏大人,是贺姑娘身边的阿蕊。”
魏玠眉眼间掠过一丝不耐,“什么事。”
阿蕊道:“魏大人,我们家姑娘今夜留宿在医馆,但不许属下们陪伴在身边,说协助魏大人查问虎行帮,保卫您的安危重要。可姑娘一个人留在医馆,属下们实在不放心,可否请魏大人劝一劝?”
魏玠拿起碗筷,“湘州城内很安全,况且她一身好武艺,你们为何要担心?”
阿蕊一时语塞。
魏玠继续吃饭,柳茶示意阿蕊可以走了。
可是带不回魏玠,阿蕊哪里敢走,哽咽道:“姑娘自小身体康健,哪知道会生这么严重的病。属下想姑娘一定是害怕极了,又怕自己软弱的一面露给属下们看,才赶走属下的。”
孟晚溪本来研究了大半天香料,就有些头疼,这会儿听阿蕊的哭腔,脑子里更是乱作一团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很希望魏玠能去陪贺轻容,如此一来,就没人打扰她制香了。
魏玠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走吧。”
这一晚,魏玠没回来,孟晚溪睡了个好觉,起床后继续研究。
一个上午过去,她觉得自己钻进了死胡同里,毫无头绪,于是去外面晒晒太阳,放松下心情,重新整理了思路再来。
明灿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撒在身上,周身都暖和极了,孟晚溪闭着眼,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两圈。
飘然飞舞的裙摆,犹如展翅飞腾的蝴蝶,轻飘飘地落在缓步而来的李嘉言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