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贺轻容也认出了她,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魏玠冷眼扫过,“怎么回事?”
追赶贺轻容的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赶来,其中两个押住她,一个花枝招展的精瘦女人上前来,一脸谄媚地对刘刺史笑,“是家里头的窑姐儿跑出来了,惊扰到诸位贵人真是对不住,奴家这就把人打回去狠揍一顿。”
孟晚溪吃惊,贺轻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与刺史之女,怎么可能沦落风尘?
魏玠向叶广使了个眼色,叶广虎着脸递给精瘦女人一张银票,“人留下,你们滚。”
精瘦女人一看银票上的数字,顿时喜笑颜开。
本来这窑姐儿就是被人强行送进暗窑的,她一个铜板也没花,白得一个美人儿,用她供各种男人玩乐,赚了不少钱,没想到一个破烂不堪的残花败柳,居然有人愿意出大价钱来买。
不得不佩服这些贵人的胃口。
精瘦女人没想太多,收下钱就走。
有权有势的人的事,少打听!
贺轻容死气沉沉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丝亮光,唤道:“魏玠哥哥……”
魏玠道:“我只是念在当年令尊对我的些许帮助,今日才救了你,至于往后的路……长乐公主睚眦必报,你还是想一想如何回京城,救下自己全家人吧。”
说完,牵着孟晚溪头也不回地离开。
“魏……”贺轻容望着魏玠绝情的背影,最终没能喊出口。
刘刺史使唤衙役,把她赶出去,别脏了刺史府的地。
贺轻容敛了敛勉强能遮掩身体的破烂衣裳,浑身上下的疼痛让这段时间遭受的耻辱如洪水一般在脑海中翻腾。
魏玠看到了她肮脏至极的模样,要如何回到他的身边?
连家人也因为她那些愚蠢的算计,而遭了难。
即使回到京城,也不过是被长乐公主再抓住,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贺轻容刚刚亮起的眼睛,彻底的熄灭了。
“快滚。”衙役不客气地一脚踹翻贺轻容。
她像一条死狗,狼狈地趴在地上,抬眼看见衙役腰间的佩刀。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跃而起,抽出佩刀,锋锐的刀锋对着自己的咽喉,狠狠地划下去。
血色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却笑了。
好了,解脱了,再也不必担心如何面对魏玠与家人了。
贺轻容重重地倒下,衙役们骂骂咧咧对她的尸首吐痰,匆匆把人扔去乱葬岗,打水冲刷地上的血迹。
最后一点痕迹被冲刷干净,衙役们安心地散去,仿佛这世上从来没有存在过贺轻容这个人。
转眼回到京城,魏玠需要把使团和大梁的情况回禀圣上,又要处理他不在时积压的公务,忙碌了好一阵子,在圣上终于不能容忍长乐公主令皇族颜面尽失的所作所为,把她这么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公主软禁在皇家寺庙的里青灯古佛,让毁容与病痛折磨一辈子后,他得以空闲下来,想好好的陪一陪孟晚溪,没想到魏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本来想装作不在,但对方手里拿着曹王的罪证。
“这些,我也有。”他漫不经心,“我还以为庆王殿下能拿出一些机密之事呢。”
魏玠人在出使大梁的路上,但没少安排人手在京城内外活动,收集曹王一派的消息。
他捧着茶盏,慢悠悠地喝一口,“没其它的事,恕魏某不奉陪了。”
李嘉言又拿出一叠文书,推到魏玠面前,“这些,魏大人见过吗?”
魏玠扫一眼,脸色微变,刚要展开来细看,被李嘉言手快收走了。
李嘉言温声道:“事关孟家的清白,所以能否让我见一见孟晚溪姑娘?”
魏玠不悦,“你知道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嘉言道,“孟家老小一心为国尽忠,却被奸佞陷害,落得流放他乡的下场,我不忍心,便插手了。”
“没想到素来爱好游山玩水,淡泊名利的庆王殿下,还有这份心意。”魏玠上下打量李嘉言,忍不住有点敌意和戒备。
李嘉言笑了笑,旋即正色道:“如今圣上年老昏聩,听信奸佞谗言,早晚祸国殃民。在出大祸之前,需有人力挽狂澜,还朝堂与江山一片清明,不知魏大人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