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使团不会一直赶路,经过州城时,城中大小官员恭恭敬敬地在城门口等候,向使团献上宝物与美人。
圣上和京官们不是傻子,舍不得大出血,出一部分意思意思,剩下的自然要地方上供。
百姓们涌上街头看热闹,一辆辆马车经过时,猜测里头装的什么好东西。
可惜装载贡品的马车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
直到——
“好香啊……”
“是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比我在刺史府上闻到的还要好闻!”
他们终于窥见贡品一角,想到京城来的定是顶好的东西,好奇心趋势之下,循着香味去找,很快有鼻子灵的人指着一队马车,“是这里!”
只见那几辆马车窗开着,年轻漂亮的姑娘们在窗边张望着。
她们自小入教坊司,没有离开过京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而且去了大梁,便再也回不到故乡,临走前想多看看。
有人主动上前攀谈,“姑娘,你们用的是什么香。”
“是我们自制的塔香。”名叫“烟雪”的舞姬捧起小盒子,开门见山道:“三十文一颗。”
三十文差不多可以买一斗米,对于京城周边的州县百姓来说,只是一笔小钱。
有钱人家爱焚香,普通人家也会附一附风雅,难得碰见便宜好闻的香料,怕错过这村没这店,争相出钱购买。
晚间,烟雪捧着斗篷来找孟晚溪。
谁也没看到,两人交接斗篷时,手掌交错过,孟晚溪手里多出一只香囊。
她瞥眼柳茶,飞快地藏进袖子里。
有柳茶监视,她不好明目张胆地叫卖香料,舞姬们不一样。
而且她们想在去大梁之前,尽可能地攒钱傍身,所以她写了张纸条——舞姬们帮她卖掉塔香,钱三七分。
看着钱很少,可以积少成多,会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隔着袖子捏了捏香囊里的钱,孟晚溪整个身心都是愉悦的。
“你们这么喜欢焚香,改天再做一些送你们,不需要报答,全当是缘分使然。”孟晚溪浑身充满了干净,深吸一口气,“嗯?”
她闻到了不想闻的香味,扭头一看,果然是魏玠。
今晚歇息在州城中最好的客栈,比驿站不知道好了多少,看来魏玠要行使他做为主子的权利。
在魏玠凌厉的眼神中,烟雪颤抖着行礼,“奴家来向孟姑娘道谢,这就告退。”
她撒腿要跑,结果没两步,扶着额头,歪歪扭扭地快要倒下。
孟晚溪赶紧示意云禾扶着人走,免得被魏玠看不顺眼,下场凄惨。
柳茶和花青识趣地退出屋子,关上门。
男人强势地气息逼近,遭遇刺客一事好像不存在一样,谁也没有说话,孟晚溪平静地面对他,像鸟儿落入鹰隼的掌中,任由其随意拿捏。
刚过子时,魏玠便走了。
孟晚溪有点意外,换作之前都是折腾一夜,如果首辅大人任性起来,会干脆地在州城歇上两三日。
罢了,反正自己可以少受折磨,她起身沐浴。
“柳茶,汤药呢?”她知道还有一件必不可少的事,却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
柳茶出去又回来,手里多了孟晚溪熟悉的东西。
孟晚溪笑了笑,她就知道怎么可能忘记。
魏玠绝对不会让她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