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白烟随着清风,袅绕而上,清雅的茶香四散开来,沁人心魂。
“刺史府没有准备接风宴,”花青不由地放低声音,不愿打破这份安宁,“听闻湘州刺史任文敏大人清廉爱民,不喜奢华浪费,大概不想大费周章地办宴席。”
孟晚溪问道:“魏玠没意见?”
花青道:“魏大人一到衙门,随任大人去库房了。”
孟晚溪筛选着小碗里的茶叶,“看来在湘州顶多停留两三日,清点完贡品就继续赶路。”
她得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抓准机会。
花青又道:“任大人的女眷们住在一墙之隔的后院。”
孟晚溪望着轻烟,“够了。”
云禾抱着被褥往外走,“这屋子不知道多久没人住过,我晒晒被子,不然一股子霉味,姑娘晚上怎么睡。我都怀疑是贺姑娘叫人故意安排的这里,她不敢明面上使坏,暗地里坑人一套一套的。”
她在架子上铺开被褥,看到贺轻容紧皱着眉头,脚步匆匆离去。
“我看贺姑娘换了身漂亮衣衫,施了粉黛,肯定赶着去见魏大人,为什么苦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似的。”她回到屋中,不解地和孟晚溪说道。
“苦着脸?”孟晚溪若有所思地望向外面。
贺轻容在刺史府库房找到魏玠。
偌大的库房,空出一大块地方,旁边横七竖八几只木箱子里空无一物,唯有锁孔处贴着一张虎头画纸。
“魏玠哥哥,偷走贡品的是江湖上有名的虎行帮,他们以盗窃为生,手法高超,被各处衙门通缉多年。”她积极地开口,“他们极有可能从黑市出手赃物,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魏玠扫一眼不远处的清瘦男人,“这几天,任大人没有派人去黑市看过?”
贺轻容抢着说道:“任大人的人在这地界上都眼熟了,去黑市都被人防着。要我们这样脸生的去,才会有收获。”
她靠近魏玠,“贡品失窃,兹事体大,事不宜迟应尽早寻回。”
一丝熟悉的香味随着她的靠近,萦绕在魏玠的鼻间,他的目光这时候才落在贺轻容的身上。
“你去找过孟晚溪?”
“啊?”贺轻容愣了愣,“她来的时候,打过照面。你怎么知道?”
魏玠道:“你身上,沾了她的塔香味道。”
“是吗,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贺轻容面露难色,迟疑着开口,“说起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提,毕竟由我来说,肯定会被当做我害孟姑娘。”
“有事直说。”魏玠语气平静。
贺轻容唉声叹气,“按理说,孟姑娘是魏玠哥哥自己带着的人,公事与她无关,孟姑娘焚香制香打发闲暇,随她自己高兴。但如今贡品失窃,刺史府上下人心惶惶,独独她一个闲散做派,其他人看在眼中,我担心会给魏玠哥哥带来非议。”
魏玠的眸色深不可测,贺轻容看不出喜怒。
换旁人可能不敢再开口,可她与魏玠青梅竹马,就算之前有诸多不快,到底是无伤大雅。
她道:“在魏玠哥哥身边,怎么可以分不清轻重?我是不敢说什么,还是由你自己去管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