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视线,如火焰聚集在贺轻容的身上,眨眼之间便能将她烧成灰烬。
刚刚还在得意自己在魏玠心中的地位,这会儿灼热的视线把自信摧毁的一干二净,她不敢看魏玠的脸色,不敢想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长乐公主似笑非笑地望着贺轻容,“我的好妹妹,你去找这个贱婢做什么?”
“我……”贺轻容很想逃,想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早已想好被发现后的说词,可是眼下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嗯?怎么没话说了?”长乐公主没有耐心等她。
贺轻容打个冷缠,思来想去,无论如何得打消公主心中的疑虑。
魏玠能顾及兄弟情义,公主绝对不会念着她们是表姐妹。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露出马脚了,“我去警告她缩起头来活着,不要出现在表姐面前,坏了你的好心情。”
“就这样吗?”长乐公主显然不相信。
“不然和她有什么好说的?”贺轻容堆起满脸的关切与心疼,“表姐舍下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不辞辛苦地陪伴使团前往大梁。偏有些下三滥的东西非要碍着你的眼,所以我这个做妹妹想为表姐分分忧。”
“哦——”长乐公主拉长了语调,听不出信没信,转头问道,“姓孟的,果真如此吗?”
贺轻容愕然,心口发疼,自己的生死荣辱居然落在姓孟的贱人手里?
她如同蒙受奇耻大辱,恶狠狠地瞪向孟晚溪。
这个女人从来到长乐公主面前,一直出奇的镇定,反观自己活像个耍猴戏的。
以为有魏玠哥哥的庇佑,便能安然无恙了?
可她什么也不能说,原本搬来长乐公主这个“救兵”是要置孟晚溪于死地的,哪里想到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命都交给孟晚溪。
“是的,”孟晚溪在看过贺轻容脸上那精彩绝伦的表情变换后,缓缓答道,“贺姑娘确实是警告民女不许打扰公主。”
她又不傻,如果这时候说贺轻容威胁自己做催,情香,就算表示自己没有同意,在公主眼里一定脱不了干系,正好顺势把她们俩都处置掉。
贺轻容如释重负,这才发觉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长乐公主慢悠悠地鼓掌,“好啊好啊,”她示意护卫递给贺轻容一把刀,“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为何不杀了那个祸害,一了百了呢?你又不是没杀过人,可别跟我说你不敢。”
贺轻容真的不敢。
她僵立在原地,不想接刀,哪知护卫硬要往她手里塞,吓得她不得不连连后退。
上回和魏玠联手演戏,她都没敢假公济私,处置掉孟晚溪,只能背后做小动作。
这次要是当着魏玠的面,杀了孟晚溪,他会记恨她多久?
她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幽怨地望向魏玠,和公主对质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不帮忙说句话?
魏玠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也不为孟晚溪求情,就叫她陷在难堪的境地里,垂死挣扎。
贺轻容心中的恨意一下子到了极点,却又无能为力,只有攥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我虽然心中愤恨,可家父的教导让我一时一刻都不敢忘,不敢随意枉造杀孽,所以我无法彻底为表姐解忧,请表姐饶恕我。”
长乐公主毫不掩饰失望地摇头叹气,“那就收一收你那一无是处的好心吧。”
贺轻容的脸涨得通红,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魏玠这时候才站出来发话,“公主殿下,时候不早,需尽快上路,在天黑之前赶到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
长乐公主摆摆手,“此事还没完。你叫那个贱婢想一想瓶子都发给谁了,列一个名单,顾嬷嬷亲自去查问清楚,看谁手上少了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