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的额角没来由的刺痛,魏玠与大夫的对话在脑海中时隐时现,她想起莫名其妙出现的香气,立刻抬起衣袖闻了闻。
一股诡异甜腻的花香。
“我从来没有买过用过……”
孟晚溪刚开口解释,魏玠摆手示意她闭嘴。
“如果我死了,你会离开吗?”
他声音沙哑又锐利,犹如一把钝刀,在听者脑门上恶劣地切割。
孟晚溪愣怔一下,没有立刻回答,魏玠打手势,柳茶拉着她进屋,关上门。
“什么意思?”她不解。
柳茶道:“孟姑娘,您安心待着就好。”
孟晚溪揉着额角缓解疼痛,留意外面的动静。
鸦雀无声。
魏玠以为她为了重获自由,用诡异的花香让刺客确定他住在哪间屋子,并装病好摆脱嫌疑?
还是认为她也中了刺客的计策?
魏玠的那句问话,她又没有立刻回答,无疑是前者。
魏玠疑心病重,何况以她的身份,魏玠凭什么信她呢?
谁会对玩物付出真情。
既然争辩无用,魏玠想杀人刚才就杀了,无需拖拖拉拉地,孟晚溪迤迤然地回床上继续躺着。
柳茶目不转睛地在旁边守着。
孟晚溪问道:“云禾和刘子成在哪里?”
柳茶道:“在各自住处。”
魏玠没对他们下手就好,孟晚溪转身,背对着房门。
过了会儿,房门“砰”地被撞开,凛凛肃杀之气由远及近。
孟晚溪没动。
下一刻,她被人揪住头发拎起,发丝牵扯着头皮,像一根根长针狠狠地扎进脑子里,她吃痛地低呼,抬眼对上魏玠那幽深如古井的眸子。
“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冰冷刺骨,毫无感情的话语在孟晚溪的耳畔响起。
孟晚溪呵呵,“魏大人放心,我哪也去不了。”
其它的,不做辩驳。
反正魏玠认定她有嫌疑,一盆脏水把她淋了个透,何须浪费口舌。
魏玠盯着孟晚溪,眼睛里更像是无尽深渊,她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魏大人没有信心能让我留在身边吗?”
“你真是越来越会放肆了。”魏玠松开手,用柳茶递上来的热巾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手,“半个时辰后出发。”
说完,大步出去。
孟晚溪揉了揉后脑勺,云禾和刘子成牵着谢端来了。
她叹道:“准备好车马了吗,快送端儿去他外祖家吧。”
“大伯母!”谢端带着哭腔,扑向孟晚溪。
“你喊错人了。”柳茶抓住谢端的胳膊,不让他靠近孟晚溪,“孟姑娘与你谢家毫无瓜葛,不是你的大伯母。”
谢端被吓得缩起脖子,怯怯地问道:“为什么?”
孩子年幼,哪里知晓大人之间的纷争,在他的眼中大伯母永远是的大伯母。
孟晚溪看柳茶眼神不对,恐她伤了孩子,连忙起床抱起谢端,“端儿,身子可好些了?一会儿我叫子成送你回家,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呜呜呜……”谢端环住孟晚溪的脖子,“大……”他努力咽了咽口水,看柳茶那张可怕的脸,不敢再叫“大伯母”了,“端儿好怕……”
昨夜不知道闹出过什么样的动静,今天一地残尸,即使被捂住眼睛没看见,但都能听见、闻到……对孩子幼小的心灵打击巨大。
孟晚溪温柔地拍着谢端的后背,哄道:“不怕不怕,你外祖会保护你的。”
“那你呢……”谢端抽抽鼻子,哭腔反而更浓重了,“刚才我看见那个大坏蛋要杀你,端儿好担心你。”
孟晚溪心头忽然一暖,被人关心的感觉可真好啊。
她不由地抱紧温温软软的小人儿,用轻松地语调解释道:“没有的事,魏大人只会杀坏人,这样能保护好人。”
谢端猛摇头,小声道:“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