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满满当当,除了银针,还有刮骨刀,麻沸散这些东西。尹轻寒看了一眼,取出银针,打开酒和火折子。
“掀起来。”尹轻寒把银针放在火上过了一下。
楚浈抿唇,见尹轻寒不耐烦了,才掀了起来。
十三年不能动,腿上的肌肉都萎缩了,血管脉络看得格外清楚。尹轻寒按了按,叫陆危把麻沸散倒在布上。
这个动作,瞧着十分外行,扶眩不满,就看尹轻寒手指指向楚浈,“给你们王爷。”
“会痛。”尹轻寒低低道,“会很痛。”
陨冬到最后,便是开始麻木,根本感觉不到痛感。就连被刀剑割伤他都毫无感觉,何况只是银针。
楚浈道:“不必。”
“那我扎了。”尹轻寒拿起银针,又刹住脚,“你真的不用麻沸散?”
“只不过是银针,本王不会有事。”
尹轻寒犹豫,想劝,看了一眼楚浈,觉得劝不了,就推开了他的亵裤。
这一双腿虽不如常人健壮,但还是能看得出笔直有力,若是好了……尹轻寒想了想。
如果楚浈能站起来,那一定是很朗月清风,器宇轩昂的。不知道她肚子里的这个小崽子,会不会继承他的面貌?
一挑眉收回思绪,对准穴位,尹轻寒施针。
第一针,无感,第二针,楚浈微微皱了皱眉,第三针……
“尹轻寒?”楚浈握住轮椅,额发被薄汗打湿,“你竟敢往死穴上施针!”
尹轻寒扎下第五针,听到楚浈闷哼一声,她耸肩,“是你说不痛的。”
楚浈快要把轮椅捏碎了。
尹轻寒看着,继续往下扎针。等两条腿上共十支针扎完,她起身,命令楚浈道:“起来。”
楚浈整个人像掉进了水里,衣袍都快要拧出水来了。
他双腿上银针颤抖,剧痛宛如一条张着牙的蛇,在他双腿上流窜啃噬。
痛之后,他便觉得兴奋。
十三年残废,他双腿渐渐失去知觉,近年便更甚,恍如无物。
可现在不过是施针,他就又察觉到了双腿的存在。
他扶着轮椅,试图起身,又一软。
“主子!”
扶眩伸手要去扶,尹轻寒垂眼道:“你若是扶了,我就不医了。”
扶眩怪她心狠:“主子已经十三年未曾行走,一朝一夕一施针,你这是强人所难!”
尹轻寒抬眼:“陨冬百里珀治不了,我能治,你要看不过我强人所难,你请百里珀去呀。”
“你!”扶眩气恼,还没想好词,陆危激动地喊了一声:“主子!”
扶眩和她看过去,楚浈已经自己撑着站了起来。
尹轻寒把茶盏拾起来塞到陆危手里,蹲下,捏了捏楚浈的双腿:“疼吗?”
楚浈闷声道:“不疼。”
尹轻寒亮出一根银针:“那我再扎一下?”
楚浈盯住了她,尹轻寒和他对视,半晌嘁了一声:“人跟冰块似的,脾气也不松一松。”
她起身后退一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小桌:“能走过来吗?”
楚浈动了动,背后的衣衫更湿了。
尹轻寒也不为难他,他挪了一步之后,让他坐了下来。
“如何?”陆危奔上来。
尹轻寒困惑:“什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