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靖蔚则是怒视着楚汛,一脸的倔强,“怎么,你以为说出这些,我就能收手么?剑已出鞘,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别胡闹,靖蔚,朕承认,之前对你是有懈怠,不可否认,今日的事情,朕确实恼怒,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你也确实让为父看到了什么是真正优秀的儿子。”
楚汛突然放软了口气,“你把禁军撤了,回去念经超度,为太后赎罪,过几年,再官复原职吧。”
听这口气,似乎只要是楚靖蔚放下屠刀,楚汛便可一切不计较,跪在那里的皇后眸中微闪,死死的拽住了想要说话的楚肖,不让他开口。
然而听闻此言,楚靖蔚却突然仰天长啸,声音里有一种压抑许久的痛苦,“哈哈哈,超度?赎罪?凭什么!”
楚靖蔚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太后死去多时,脸色都已经发青了,“父皇说的可真是让人心动,可惜啊,当初太后杀了我的母妃,怎么不见这个老贱人替我母妃赎罪!”
他咬牙切齿,眼中甚至还闪过了一些水芒,“只恨当初我还小,不能立刻杀了这贱妇替我母妃报仇,还得日日夜夜扮作她的乖孙儿,呵呵,这么多年,被我伺候着喝下这些毒药,也算是全了我们的祖孙情了!”
楚靖蔚早就已经恨毒了太后,又怎么可能因此妥协,在他看来,自己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因为太后赐下的那一杯毒酒。
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再也没有了归属之地,蠢钝如楚肖,都有他的母后替他殚精竭虑。
听楚靖蔚提到了他早逝的母妃,楚汛心里顿时浮现出了自己早已淡忘了的女子的面庞,她人淡如菊,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有偶尔垂首之时,才会从眼中流露出几分对自己的爱意。
这样的女子,楚汛当初纳她进宫的时候,自然也是宠过一段时间的,否则单凭她一个小小县令家的女儿,又怎么能升为婕妤,还能生下龙子。
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眼之间,还有些许像秦袖,这也是楚汛到现在都还对一个小小的婕妤有印象的原因。
“你母妃……哎,这后宫,腌臜手段层出不穷,这些女人,为了地位,权利,谁都能算计,当初太后之所以要赐死你母妃,也是因为她犯了大错,还有些疯癫……”
楚汛斟酌着替太后找借口,实际上,后宫争斗层出不穷,楚汛一直都知道,却放任不管,而楚靖蔚的母妃燕婕妤,因为一开始受宠,被人针对陷害。
一个小县城的县令的女儿,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被诬陷推了一位身怀有孕的妃子,害她流产,燕婕妤百口莫辩。
当时她唯一的希望都在楚汛身上,可是因为燕婕妤性格太过于寡淡,楚汛也早就对她失去了兴趣,哪里还会为她出头。
敕夺位分,打入冷宫,几乎是直接从云端跌落了泥尘,可是纵然是这样,后宫那些妃子也没有放过她,还有人买通了宫女太监,故意刁难欺辱,仅仅只是因为,燕婕妤进宫时,挡了她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