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银杏便稀里糊涂的帮着媛贵人，养起了同她一样命运的女子。
他们有阁里的姑娘，有外面走投无路的，前来投靠昏雪楼都必须要将那脐带乃至腹中孩子的命都卖到昏雪楼。
但随着莒沈媛的大量需求，他们必须不间断的有新的孕女来满足莒沈媛的需求，当然能换来的有大把的银子。
楚无银听到这里就伸手打住了银杏的话，难忍的皱起眉头：
“莒溪烟阁有官府衔接定期巡查，若是昏雪楼做这等买卖，怎会无人问济？你莫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银杏说到最后，双目已经失了神：“于莒沈媛，该还给她的恩情，我早就还了，如今身上背负着太多孩子的命债，自知罪孽深重早就想死了，可楼里那些姐妹们都是可怜人，我怎好一死了之放他们自生自灭？”
“银杏姑娘倒是义气，但我与你无冤无仇，昨夜在昏雪楼，八殿下带兵寻来时，你为何冲进来便要杀了我？”
银杏的眼神忽然闪过一抹迷惘和惧怕：
“有人告诉我，王妃你在查魔虫之事，若是查到了，不仅媛贵人要被治罪，昏雪楼所有人都活不得，莒溪烟阁……估计也会没了。”
尹轻寒好奇：“谁告诉你的？是你们少当家莒冠谦还是八殿下？”
银杏看向尹轻寒。
“当初莒沈媛救下我还让我掌管了昏雪楼的营生，他们二人之间便闹了不愉快，我不敢保证，但是少当家应该不知道，若是他知道，昏雪楼也不会一直被我营生到现在。”
“那就是八殿下了。”
“……”
尹轻寒暗地里唾了一口。
昨夜在金丽宫见到楚靖葑的时候，尹轻寒就知道这家伙绝对坏了自己好事，没想到前脚还唆使人来杀自己。
事到如今，银杏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总归不差这一两句。
“八殿下亦是可怜人。”
楚无银安静站在一旁听着，诧异抬眼。
昨日是他带着八殿下四处寻找王妃的身影，没曾想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八殿下居然还跟昏雪楼的姑娘有所交流？
先不说楚靖葑为何要告诉她尹轻寒在查办媛贵人之事……
“银杏姑娘，你与……八殿下很熟？”
银杏点头。
“八殿下与少当家一同拜读过青当口的青山私塾，与少当家关系一直很好，少当家掌管莒溪烟阁后，八殿下经常在莒溪烟阁小住，因着八殿下生的好相貌，惹得莒溪烟阁不少姑娘想去接近了解，故而莒溪烟阁的姑娘都熟悉他。”
尹轻寒只知道他自幼便死了娘亲，因着自己出生后就没见过自己娘亲的面，所以也觉不得这一点有什么可怜之处。
“他又如何可怜了？”
“八殿下五岁时，差点被自己的母妃给烧死，虽后来被救下，却一直惧火，八殿下早早死了母妃，在后宫之中无权无势、无人问津，连学识都无夫子教授，只得自己出门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