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蔺成漾转身就走，助理还有些不服气，刚想迈开步伐追上去理论，就被夏如棠拦了下来。
“夏总，她说话太难听了！这不就是纯纯的白眼狼吗？她都忘了，她在工作室的时候你有多照顾她了！”
助理忍不住打抱不平，“要不是你看重她，她一个刚毕业的新人怎么可能跟着我们出任务？”
“行啦。”夏如棠抬起手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就当是我看错人了。”
“你……”
助理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补上这些退单空缺，不然长此以往下去，还真要叫她给说中了。”
夏如棠微微蹙眉，“你不问我……”
助理郁闷地瞧了夏如棠一眼，“我跟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是什么人，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夏如棠微怔，随即会心一笑，“谢谢你的信任。”
“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你……”
说话间，助理眼角余光瞥见门外进来的身影，不由得愣住，慌忙推了推夏如棠，“柳……柳元奕来了……”
夏如棠回头看去，正好对上柳元奕淡漠的眼神。
“贸然来访，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夏总的工作？”
闻言，夏如棠回过神，“不会，你找我有事？”
柳元奕颔首，“嗯。”
“那请跟我来。”
夏如棠做出邀请的动作，顺势交代助理一句，“泡两杯茶上来。”
“好。”
助理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上了楼，警惕的视线始终落在柳元奕的身上。
这种时候同行突然拜访实在是有些奇怪。
夏如棠倒是没多想，一路带着柳元奕进了办公室，安排他入座。
“我来的路上听说你的工作室被退了很多单。”柳元奕随口提起。
“……”
夏如棠有些尴尬，柳元奕的身份特殊，她身为他的师妹，工作室才刚刚起步就落入困境，确实丢人了。
“我还在想办法处理。”
夏如棠坐到另一侧的独立沙发上，“你先别告诉老师，我怕她担心。”
“我从不主动联系她。”
柳元奕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语气似乎还带着些许怒意。
夏如棠不禁觉得奇怪，这师生两人不愿曝光关系，不愿见面，一提起来江明荞，柳元奕还来气，好像江明荞欠了他百八十万。
可，他又愿意听江明荞的话来给她送礼物。
思来想去，夏如棠刚想尝试着问清楚，就听见柳元奕提起定妆照一事。
“昨天晚上我看到蔺成焱的定妆照了，你拍得很不错，让我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嗯？”夏如棠疑惑，“什么？”
“我给蔺成焱拍过杂志封面，那一次合作闹得很不愉快，我看上次你工作室成立，他也有过来，你们是朋友吧？”
柳元奕慢条斯理地问：“他应该跟你说过这件事吧？毕竟到现在他还跟我不对付。”
夏如棠隐约能猜出来柳元奕要说什么，难免感到心虚，“这事……我有听说，蔺成焱那小子就是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说说他。”
“当初他一个刚出道的新人，你愿意给他拍封面，是他的荣幸，他哪来那么意见？”
夏如棠一脸正义凛然，“等我找到机会教训他，到时候再让他向你当面认错。”
“行，我也好顺便问清楚，那时候给他重拍写真的摄影师是谁。”
柳元奕语气很是散漫，“当年那人拍的照片，让我在网上被嘲讽了很长一段时间，这笔账我很早就想算清楚了。”
夏如棠心里一个咯噔，还真是冲着她来的！
“还是说……你知道那人是谁？”柳元奕状似随意地追问。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夏如棠下意识地反驳，生怕柳元奕当场算账，连师兄妹都做不成。
如果是简单的技术切磋倒是不要紧，可，当时那种情况，她还给蔺成焱拍，就是故意拆柳元奕的招牌。
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都不能忍，也怪不得柳元奕会记这么久。
正好，助理推门而入，端了两杯热茶送到桌上。
柳元奕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只说了一句，“可惜了。”
夏如棠讪笑，也跟着端起茶杯，“是啊，我要是知道是谁，一定帮你说两句，大家同行不能这么不厚道。”
“嗯。”
柳元奕喝了两口茶，“你工作室遇到难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跟我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是我已经有办法了，暂时还不用麻烦你出手。”
夏如棠看着柳元奕，莞尔一笑，“你能在这种时候伸出援手，证明我老师的眼光是真不错。”
虽然柳元奕性格孤高，脾气也怪，但，他确实还是拿她当师妹看待。
江明荞当初让他上门送礼的意思，他都领悟了，才愿意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
这句话，不仅夸了江明荞，还夸了柳元奕。
奈何人家不按常理出牌，压根不买账。
柳元奕哂笑一声，“她能有什么眼光？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说完，他放下茶杯，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夏如棠，“既然用不着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夏如棠匆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柳元奕来到大门外，脑子里还在思考自己那句话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一张名片出现在眼前。
夏如棠看向柳元奕，有些不解，“这是？”
“我看过你的拍摄风格，跟这个导演应该很适合，他一直想找一个御用摄影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跟他联系看看。”
听完解释，夏如棠接过名片，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看着柳元奕坐上车，扬尘而去。
助理来到夏如棠身边，瞧了一眼名片，顿时瞪大眼睛，“这……这是孟斯秋的名片？刚才柳元奕给的？”
孟斯秋是近年来最年轻的百亿导演，执导的电影在国内外获得多个奖项，去年的电影直接刷新多项影史记录，获得年度票房冠军。
这样的导演是无数摄影师梦寐以求的合作对象，而柳元奕就这么大方地将联络方式给了她。
夏如棠收起名片，“嗯，让我有机会找他合作。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先去通知大家准备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