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疑惑的望过去,笑了,说:“那是厕所。”
厕所,是茅厕吗?白卿的心中有了计量。
“扶我过去可以吗?”白卿开口道。
护工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走向厕所。白卿趁着她不注意,一把将刀顺到了手中。
“我自己来就行。”到了门口,白卿说道。随后便自己扶着墙壁走了进去。
护工替她带上了门。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声呼唤:“小肖,你在吗,主任找你。”
听到动静,小肖快速走到门口,了解了情况回来对白卿说:“小姐,很抱歉,我突然有点事情,现在叫别的护工过来照料一下可以吗?”
白卿自是求之不得,她闷声开口:“不用了,你早点回来。”
小肖闻言,便也没再坚持,想着自己不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便快步离开了。
听到外面门关上的声音,白卿这才拿出了刀。
她一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惨白,双目无神。
看了许久,久到双腿僵直。
终是微微勾起了唇角,割开了手腕。
疼,真的疼。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涌,身子也越发轻,仿佛要羽化般。
地面上很快便积起一摊鲜血。
“你怎么在这里!”匆匆赶回来的秦砺寒迎面撞上了本该在病房中的护工,脸色一遍,没等护工回答,便匆忙跑向了病房。
“砰!”是门被撞开的声音。
白卿微微回神,失血过多的身体让她一阵发晕,瘫倒在了地上。
“砰!”厕所的门也被撞开,她微微睁眼,眼前有点模糊。
秦砺寒一撞开厕所的门,入眼便是瘫倒在血泊里的白卿,瞳孔猛的收缩,迅速将她抱了起来,并对跟过来的护工吼道:“快叫医生!”
被这场面吓傻的护工闻言,迅速回神,飞奔着去找医生过来。
秦砺寒抱着白卿快步走到了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医生很快便赶了过来,已经听护工说明情况的她已经带好了东西,快速给白卿做止血工作。
秦砺寒一直站在床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医生战战兢兢的在冷冽的目光中把纱布打了个结。护士也已经将血袋挂在了架子上,血浆已经开始输送。
白卿早已失去了意识,进入了休克状态。
“先生,这位小姐失血过多,这段时间可以多吃些补血的食物,最好清淡一些。”医生开口叮嘱到。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男人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女人,低声说到。
医生和护士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秦砺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死死的盯着白卿的脸。
床上的女孩儿面色惨白,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打下一片阴影。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平了她紧蹙的双眉。
指尖传来的滑腻感觉让他一时不想收回手。
稍稍抬起,隔着一层空气,一点点的抚摸过她的面庞。挺翘的鼻子,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有些尖细的下颌。
她瘦了。
男人皱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
东方既白。
秦砺寒看着床上的小家伙抖了抖睫毛,随即睁开了眸子。
“你想死吗?”压抑了一夜的怒气稍稍泄出。
白卿一睁眼就看到床边满眼血丝,着实有些憔悴的男人,乍一听到这句满含怨气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她还是没有离开这里吗?
想到这,她微微垂下眸子。
秦砺寒自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怒气更甚。
“楼下是草坪,跳下去不一定会死,说不定会摔个半身残废。哦,就是抑制不住流口水的那种。”男人状似平静的开口。
?!
“割腕倒是有可能死,但会给护工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比如,一生活在没有看住你的愧疚之中。”男人继续面不改色的瞎扯。
那位小姐,会这样吗?
白卿往日充满睿智,近日总是空洞的眸子,此时也满是茫然。
总归不是空洞一片了,男人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只凭你早就想要放弃的生命,毁掉其他人的一生,你不会愧疚吗?”男人仍旧用平淡的语气吐出扎心的语句。
“哦,我忘了,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
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了不让你毁了其他人,这段日子我会陪着你。”男人不断地吐出前半辈子说的最长的语句。
“为,为什么?”白卿张了张嘴,软软的问到。
久未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你是最后一个与他接触的人,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他的同伙,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能死。”男人仍旧面不改色的哄骗着白卿。
等等,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白卿在这个世界的常识几乎没有,在脑海中绕了一圈,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放心,等你伤好了你就自由了。”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不会再放她走了。
罢了,等伤好了再说吧。
秦砺寒认真而坚定的语气无疑是最具哄骗性的工具,此时的白卿还没听到过一句话,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像是听到了什么,男人突然起身,白卿下意识的往被子里一缩,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砺寒见此,眼底有了些温度,淡淡的瞥了一眼白卿就走了出去。
白卿:“……”她怎么觉得被嘲讽了。
男人只是开了个门,拎了几个饭盒走了进来。
他把饭盒放在床头,小心得打开。浓郁的米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咕-”两天粒米未进,白卿本还没什么感觉,但空气中的香味就像是钥匙,打开了她的胃觉,胃直接发声表示抗议。
“呵、”男人低笑了一声。
幸而白卿为相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笑就笑吧,不伤筋不动骨的。虽是这样想着,耳根却有些发红。
秦砺寒走到床尾,摇起来床铺,便端着一碗粥坐在了床边,用小勺搅了搅,便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了白卿的嘴边。
“不,不用,我自己来。”被人喂粥这种事,她那次之后就没经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