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和许凉说话,我还没有走近,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
“你好安先生。”
“许凉?许先生?林家的那位?”
他的态度上少有的带了谦和。
想来我的父亲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林家的事情的,最起码现在这个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一直为林家办事的许凉,他虽然知道自己比平常人要钱财多了那么一点,但是在面对林家的时候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很明白和林家的差距。
许凉大概是认得他的,伸着手想要把他引进屋子里来。
“您客气了,是来找安沐的吗?”
我的父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的印象里我和林家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许先生为什么会在这?”
许凉这个人很有意思,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人,对人也彬彬有礼,十足的完美的绅士风度,但是无论他怎样做,你都会觉得这个人有着透着骨子里的冷漠。
尽管现在的许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你仍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这种态度不仅仅是对别人,连在林厌深面前也是一样。
“我只是替林家来办点事情。”
“林仕杰?”
“不是,是我家林小爷。”
他明显不知道林家小爷是哪个叫什么名字,他正准备再问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出去。
许凉维持着他那礼貌又有距离感的态度向我点了点头,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
我父亲脸上疑惑的表情很明显。
“林家的小爷是谁?”
“是我朋友,他叫林厌深,爸我们进去吧。”
他站在那里仍旧不肯动,固执的让我头疼。
“你什么时候和林家的人扯上关系了?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是啊,你除了知道家里面那个姓周的女人你还知道些什么?他从来不关任何人,却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又可悲又可笑,一旦出现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就会指责对方的任性。
我耐了性子。
“我们先进去坐一下好吧。”
“林家那个挺有名的是同性恋是林厌深还是那个林灼然?”
真不好意思……两个都是……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一听到林家就皱起眉头死活不肯进去的原因了,他大概以为我和林家那个众所周之的同性恋搞到一起去了,我突然有点心虚,虽然和我搞在一起去的那个不是众人熟知的那个,但是这和他所猜测的结果并没有差多少。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林灼然居然会把自己是个弯的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
“那个挺有名的是林灼然……林厌深是他侄子。”
“那个林厌深是不是?”
我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暂时隐瞒我的林厌深上过床是一回事,但是擅自否定了林厌深的性取向又是一回事,我不想对他撒谎,但是他明显对这种事情很是抗拒,我有些心烦,如果把了实话让他在这里大闹一场让林厌深难堪的话,我宁愿他不进去那所房子里。
“安沐?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林厌深突然出现,转移了我父亲的注意力。
很明显,他还没有当着本人的面问出你是不是同性恋这样煞笔的问题,但是面对林厌深他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好,大概又想起了那个名声在外的林灼然。
“伯父你好,我是林厌深,安沐的朋友。”
林厌深挂着温和的笑,穿着一件纯白色衬衫,脚上踏着奶白色的脱鞋,显得纯良又无害,让人怎么也联想不到昨天晚上那个一脸邪气,疯狂又克制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平时的他要么傲慢矜贵,要么冷漠淡然,这样一反常态绅士又恭谦的林厌深我还是第一次见。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凉不紧不慢的迎面走了过来,虽然面向的是我们,但是话却是在林厌深说的,
“我让那群工人先去铺二楼了。”
林厌深点了点头,一直跟在后面的我父亲却瞬间变了脸色,连说出口的声线都有此跑掉。
“你也住在这里?安沐不是一直一个人吗?”
他大概是又想到了那个把他搞得
我的手心里冒出了点细汗,林厌深转过身来,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笑容谦和。
“我来Z市没多久,懒得自己买房子,一直在住我小叔的房子,这两天惹了点事把他给得罪了,把我给轰出来了,我在这里还没有什么朋友,就只能来安沐这里挤一下了。”
他毫无估计地抹黑着林灼然。
“您大概也听说过他,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的,背地里就是个爱用阴招的斯文败类,我家老爷子已经不知道被他气得进了多少回医院了。”
我父亲脸上绷紧的神情一点都没松懈。
“你和安沐……”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问出了口:“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林厌深这个时候像是戏精上体,脸上那茫然又迷惑的表情表现的十分到位。
“我们……是什么关系?当然是朋友关系。”
他的长手伸了过来一把把我揽到了胳膊底下。
“安沐是我在Z市的第一个朋友,我们的关系很好,昨天晚上还在一个床上睡觉!有什么问题吗伯父?”
他总不能说因为你的小叔林灼然是个有名的同性恋,所以我也怀疑你也是同性恋吧,加上林厌深的神态动作自然,让他把所以有疑惑都咽进了肚子里。
他主动差开了话题。
“这是在装修吗?准备长期住这?”
“嗯,我新买的房子还在装修所以暂时来安沐挤一挤。”
我怀疑安沐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所以说起谎话来无缝衔接,语气自然,但是只有我知道,什么新买的房子,什么正在装修,全是鬼扯。
“安沐喜欢光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就擅自找人来给地板铺一下地毯,来当作交的房租吧。”
我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干活的工人偶尔下楼来拿东西皱着眉看着我。
“他什么时候喜欢光着脚走路了?我怎么不知道?”
“您当然不知道了,您那么忙,还在陪您夫人。”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起来,懊恼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抬起头时果然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我父亲尴尬的脸色。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林厌深会极了看脸色,找了个借口走掉了,一进之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我们父子两人。
在过去的日子里,虽然我们两个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但是对其了解的程度他还不如给我开车的李叔知道的多,我也曾试图理解他,我母亲去世的早,他一个黄金单身汉愣是就那样孤单的过了许多年,直到我记事了以后才开始慢慢物色起了合适的对像。
我相信最初的时候他是真的爱我的,但是太多的的误会和太久的时间把当初的那一份初衷冲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