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好言相劝。
“你能不能别抽风?我说我要了吗?”
我自己一个人惯了,而且养宠物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特别是养这种活物,暂时养几天死了还好,万一产生了感情,从里面玻璃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时候我也养过猫这种动物,它们摸起来又暖又软,但是后来它飘在我家的游泳池里湿漉漉的模样,导致我一连几天都梦见它在水里挣扎的样子。
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明白过来,不爱碰水的猫咪为什么会溺死在游泳池那种地方。
所以我很怕养宠物这种活物,容易伤感情。
“不喜欢猫?我那还有别的宠物。”
我对于他的执着感到无语。
“不!我什么东西都不想养!我还要分出精力照顾他们,太累了。”
他脸上的表情遗憾得不行,下午的阳光照射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眯了眯眼,蜷缩在沙发上不动,我走过去帮他拉上了后面的窗帘,细细的环扣发出细细的清脆的响声,房间里一点点的变暗,然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等我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着的林厌深像是条狗子一样,褪去了他的锋利,温顺的躺在那里,我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五官精致的像是上帝按照比例雕刻的模板。
也难怪之前那个出现在他家里的小男人要死要活的也要赖在他家里,碰上这样长相上乘,背景强大,有权有势的公子爷是个有点眼色的人就会紧紧攀附上来了。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的书还翻了没有两页,就听到了他的口袋里传来一阵阵的电话声,我没有动,伸直了腿踹了他两脚。
他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不动,手机的声音很快就挂断了,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想放弃,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我有点烦,但是比我更烦的是林厌深,纵然他还在闭着眼还是能看到他一脸的戾气。
我过去帮他把手机掏了出来放在耳朵旁边。
接电话的时候他眼睛睁也不睁,皱着眉头,还带着鼻音。
“谁?”
“深哥你在哪呢?”
电话里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就连对面欢快的语气都一同清晰的传达了出来。
对于这个声音我有些意外,这有些稚嫩的语气和音色分明就是那个出现在林厌深房子里的少年,林厌深还真把人家给吃了?
这么不挑食?
“深哥!你今天晚上还过来吗?用不用我提前准备一下?”
林厌深原本还睡意朦胧的脸立刻清醒了,他捂住了手机,抬眼看了看我,快速的起身走进了茶水间。
房子的隔音不算太好,林厌深刻意压低声音的咆哮隐隐传来。
“有没有玩过一夜情?懂不懂规矩?”
“……”
“身体交流谈什么感情?”
“……”
“你不配。”
里面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林厌深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向门口走去,临出门时只甩给我一句。
“晚点我让人把猫送过来。”
还没等我反驳就已经不见了人影,我给他去了信息,表示拒绝抚养他嘴里那只娇贵的波斯猫。
可就算是这样,临近傍晚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外面那辆浩浩荡荡而来的黑色汽车,仪态得体的佣人抱着那只双眼不一样的波斯猫,礼貌的敲开了我的门。
“你好,这是让我给您送过来的猫,要放在哪里呢?”
我看着他们心里有点不爽,强买强卖?都说了我不想养还强行给我送过来。
我沉下了脸。
“告诉林厌深,这猫我不要,他爱送哪送哪去,别放我这就成。”
抱着猫的中年女人仍然维持着脸上的浅浅的笑容,一动不动的堵在门前,我惊了……这是不达目地不罢休吗?
“不肯?”
他们只是仍旧站在那里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他们这样的行为让我有些烦。
我直接给林厌深去了电话。
“能不能让你的人回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都说了我不要这猫。”
他似乎在和人交流什么,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你要是实在不想要,就让他们扔那算了,谁喜欢谁就捡去养。”
这头的佣人像是听到了林厌深的话,立刻有了动作,那些和猫一起被送过来的小房子和猫食一类的东西全都被放到了地上。
抱着猫的中年妇女,仍然维持着她礼貌的样子。
“先生,这猫您要吗?”
怀里的小猫似乎是刚足月的小奶猫,毛茸茸的猫头从她的怀里探出头来,发出细小的声音,我看着它有些发愣。
晚饭的时候,一个人住的自己被激发了惰性,草草地吃了几口中午的剩饭后,就开始盯着窝在盒子里的那只娇贵的猫儿发呆。
我有点后悔把它从那个中年妇女的怀里接过来。
这么小的猫崽子,如果照顾的不好很容易生病夭折,就像是易碎的花瓶,得小心的捧着,我现在连自己都懒得费心思,更何况么这一个小东西。
我摸了摸它身上的皮毛,软软滑滑的,我本能的出于怜惜怕它冻着了,把它抱到了卧室里,结果凌晨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噩梦还没有把我惊醒,倒是那只小奶猫的叫声把我给吵醒了。
嘶哑细小的叫声一阵阵的传入耳朵里,声音不大却烦人的很。
我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窗子今天开着,没有拉窗帘,夜里的风从窗口吹进来让人的头脑都清醒过来,那只小奶猫点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在光洁的地板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可能是因为换了生活环境,导致了它内心的不安。
我看着它在地上试探的巡视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来,那年父亲和那个姓周的女人结婚的时候,我和现在的这只小奶猫一样,惶恐不安,熟悉的生活环境里被胡乱的打乱,一切都不再是我之前所认识的样子。
我从地上把它捞了起来放到床上,可能感受到了人的体温,它紧挨着我蜷缩在一起,停止了那嘶哑频繁的叫声。
我半瞌着眼躺在床上,指尖感受着那柔软的皮毛,竟然意外的觉得舒心。
我大概是……寂寞了太久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兀的传出来,在这安静的夜里十分明显,我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带着趴在我旁边的奶猫也被惊醒了。
一个修长的人影倚在窗户前,他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样子,但是那人的身形却意外的熟悉。
他歪了歪头,风从他身后吹了进来,蓝色的窗帘在他旁边不时的拂过,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我把你吵醒了?”
声音清越,让我立刻想起了某个人。
“林厌深?你是不是有病?”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翻墙头?挺能耐?
我打开了床头灯,他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深色的T恤,浑身带着夜里的水气,左手上拎着一双鞋子,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是赤着脚翻上来的。
他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我怕吵到你,特意脱了鞋子翻上来,中间还差点被扎到脚。”
我被气笑了,这抱怨的口气好像是我指使他这样做的似的。
“大半夜的翻人家窗户合适吗?”
他把床上的小奶猫给拎了起来,抱在怀里摸了两下。
“我在这周围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你。”
能把半夜翻墙头这种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人也就只有林厌深了,他挤上了床来,硬是分走了我一大半的地方。
“你这是又做噩梦醒了?”
我很想告诉他不是,是你送来的那只小崽子的叫声吵得人睡不着。
他又挪动着身体蹭了过来,让我差点被挤下床去。
我恼了,抽出了自己被压住的胳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想睡这?”
“这不明摆着呢吗?”
“小相好不要你了?”
他脸上突然有些尴尬,换了个姿势躺着。
“我来之前洗过澡了。”
这句话又把我带到了昨天那个有些让人头脑混乱的下午,深黄色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到地板上,窗帘阴影下的林厌深意乱情迷的眼神和他差点吻上的薄唇。
他以为我还在介意之前的那件事。
我意识到,我那句话让他有多在意,以至于他这样的身份会挂着尴尬的表情向我解释。
“没有,我没有介意那个。”
我抽出了他下面的枕头,他一把给按了回去,怒视着我。
“做什么你!”
我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智障。
“睡觉啊,看不出来?”
“这里没床?”
我看了看自己之前被挤下来的位置,无声叹了口气。
“我去客房这床太小了。”
如果睡到一半被挤下来我会忍不住揍人的,走到一半,我半路又折了回来,抢走了他怀里的小奶猫。
说实话,凭林厌深爱挤人的那个毛病,我怕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的就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了。
他对我很不满。
“不陪我睡也就算了,还要抢我的猫?”
我纠正他话里的措辞。
“现在是我的猫了,你送给我了,还是强行的那一种。”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彬彬有礼但是却态度强硬,我不收下就不走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