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刘二被这诡异的笑声激怒了，掐住赵刚的脖子。
“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脖子？”
赵刚的视线越过刘二，看向床上衣衫不整的桃子。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无声地流淌。
那一刻，赵刚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体内爆发。
“我笑你这条狗...跟错了主人...”赵刚突然发力，腰腹一挺，竟将体重近两百斤的刘二掀翻在地。
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撞翻了桌椅，撞碎了暖水瓶。
滚烫的开水溅在刘二背上，他发出痛苦的嚎叫。
赵刚趁机挣脱，扑向角落里的刀。
“赵刚！不要！”桃子挣扎着爬下床，想要阻止这场杀戮。
但已经晚了。
赵刚像头受伤的狼，眼中只剩下嗜血的光芒。
当刘二再次扑来时，那把刀精准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噗嗤！
刀锋刺穿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啊！”
刘二惨叫一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刀。
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你...”刘二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赵刚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猛地抽出刀，又狠狠刺下。
一刀、两刀、三刀...每一刀都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屈辱。
刘二的身体像破布一样抖动，鲜血喷溅在墙壁上，形成诡异的图案。
“赵刚！够了！够了！”桃子扑上去抱住赵刚的手臂，却被他一甩手推开。
此时的赵刚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机械地重复着刺入、拔出的动作，直到刘二的身体不再动弹，直到那把刀的刃口卷起，直到他自己的双手被鲜血浸透。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刘二的尸体像块烂肉般摊在地上，胸口和腹部布满了蜂窝般的刀口。
鲜血从这些孔洞中汩汩流出，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桃子跪在一旁干呕，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赵刚。
双眼充血，面部扭曲，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汪...汪主任跑了...”桃子虚弱地指向门口。
赵刚这才如梦初醒。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刀尖滴落的血珠在地上连成一条红线。
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到一道拖行的血迹延伸向走廊。
“他跑不了...”赵刚的声音沙哑得不成人形。
“我要亲手宰了他...”
桃子想拦住他，但赵刚已经冲出了房间。
她只能勉强爬起来，扶着墙跟上去。
走廊里，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滩血迹，那是汪主任逃跑时留下的。
赵刚像头受伤的野兽，沿着血迹踉跄前行。
他的左腿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但复仇的欲望压过了一切疼痛。
出租屋离宋姨的饭店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偶尔有路人看到满身是血的赵刚，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没人报警，没人询问，更没人伸出援手。
汪主任的处境更糟。
下体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行走，只能拖着一条血路爬向饭店。
他的手机在逃跑时丢了，想求救都找不到人。
一个醉汉看到他，不仅没帮忙，反而抢走了他的钱包和手表。
“救...救命...”汪主任的声音微弱如蚊蚋，但无人理会。
宋姨的饭店还亮着灯。
这个时间本该打烊了，但里面却传来麻将碰撞的声音和男人的笑声。
汪主任用尽最后的力气撞开大门，扑倒在地。
“老汪？”宋姨惊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天啊！你怎么...”
“救...救我...”汪主任抓住宋姨的脚踝，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留下五个血指印。
“赵刚...他要杀我...”
饭店里的三个男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是宋姨的常客，也是镇上有名的混混，手臂上纹着狰狞的图案。
看到汪主任的惨状，其中一个大胡子立刻抄起了凳子。
“谁他妈敢动汪主任？”大胡子吼道。
话音未落，饭店的门再次被撞开。
赵刚站在门口，手中的刀已经被血染红。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淤青和伤口，但眼神中的杀意丝毫未减。
“赵刚！你疯了吗？”宋姨尖叫着挡在汪主任前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让开。”
赵刚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然连你一起杀。”
宋姨的脸色变了。
她认识赵刚三年，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
那不是人类的眼神，而是失去一切后的空洞与疯狂。
“小赵，冷静点...”宋姨试图安抚他，同时向那三个男人使眼色。
“有什么事好好说...”
“好好说？”赵刚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你给我和桃子下药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说？你帮他销毁证据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说？”
宋姨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没想到赵刚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我也是被逼的...”宋姨的声音开始发抖。
“汪主任手上有我的把柄...”
赵刚不再废话，举刀向前。
大胡子见状，抡起凳子砸向赵刚。
沉重的木凳砸在赵刚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赵刚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倒下。
“拦住他！快拦住他！”宋姨尖叫着后退。
三个男人同时扑向赵刚。
一场混战在狭小的饭店里展开。
赵刚虽然受伤，但不要命的打法让那三个混混一时难以制服他。
刀光闪烁间，一个混混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妈的，这小子疯了！”大胡子骂道，抄起一个啤酒瓶砸在赵刚头上。
玻璃碎片四溅，赵刚的额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进眼睛，让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狂暴。
混乱中，赵刚看到了躲在角落的汪主任。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畜生，现在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蜷缩着，裤子一片血红。
“汪胖子！”赵刚嘶吼着扑过去，却被宋姨拦腰抱住。
“赵刚！求你了！”宋姨哭喊着。
“你会坐牢的！为了这种人值得吗？”
赵刚低头看着宋姨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就是这个人，亲手把桃子送进了狼窝。
愤怒再次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举起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宋姨的腹部。
“啊！”宋姨的眼睛瞪得溜圆，双手下意识地抓住刀身，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赵刚自己。
他看着宋姨慢慢滑倒在地，腹部插着那把卷了刃的刀，鲜血迅速在她身下汇成一滩。
“宋...宋姐？”大胡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愣神的功夫，三个混混彻底暴怒。
他们抄起一切能拿到的东西。
凳子、酒瓶、烟灰缸，疯狂地砸向赵刚。
重击之下，赵刚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打死他！为宋姐报仇！”大胡子怒吼着，一脚踹在赵刚胸口。
赵刚仰面倒下，视线开始模糊。
透过血色的视野，他看到桃子跌跌撞撞地冲进饭店，脸上满是泪痕。
她扑在他身上，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住那些拳脚。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桃子哭喊着。
“他会死的！”
大胡子举起凳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其他两人也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饭店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两个血人。
宋姨和汪主任，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赵刚。
“报警...”宋姨虚弱地说，嘴角溢出鲜血。
“快报警...”
说完后，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大瞪着两眼，死不瞑目。
桃子紧紧抱住赵刚，泪水滴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
赵刚的眼神已经涣散，但嘴角却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值...值得...”他气若游丝地说。
“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桃子知道，一切都完了。
赵刚杀了人，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而汪主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下体的伤让他永远失去了侵犯女人的能力。
赵刚因为杀了两人重伤一人，被判死刑。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桃子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站在刑场外围，双手死死抓着铁丝网。
远处那声清脆的枪响像一把尖刀，直接刺穿她的心脏。
赵刚倒下的身影在她眼中变成慢动作，鲜血从后脑喷涌而出，在黄土地上洇开一片暗红。
“刚子...”桃子无声地呼唤着这个名字，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火辣辣的疼。
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窃窃私语，但更多的是麻木的表情。
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死刑犯的枪决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人真正关心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杀人，又为谁而死。
只有桃子知道。
只有她记得赵刚最后那个眼神。
在法庭宣判死刑时，赵刚转头看向旁听席上的她，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后悔，只有对她的担忧和不舍。
“被害人汪某某经抢救已脱离生命危险...”法官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法庭里。
“但永久丧失了性功能...”
旁听席上一阵骚动。
几个村干部模样的人交头接耳，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桃子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那个畜生居然活下来了！赵刚用生命换来的，不过是那禽兽再也不能祸害姑娘，却改变不了他继续作威作福的命运。
行刑后的第三天，桃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村里。
路过村委会时，她看到汪主任正被人搀扶着从轿车里下来。